张立阳也不拦他，只是道：“你放心，你走出这个门后，我就不会再查你的想法，你若要走，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今后一别两宽，好好做你自己。”
凌云霄回过头，悍然道：“为何不查，不干脆将我研究个仔细？”
“不能知道和不想知道，是两回事。”张立阳拱手道：“恭送大师兄！”
凌云霄挥袖便走。
他还以为，扮演大师兄这个游戏还能继续玩下去，玩到死也不会被人发现。
现在才发现，其实很多人都知道。
都只是装着不说。
人的思维是封闭的，所以才有了秘密。
信息的不对称，可以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一件秘密拥有最大威力的时候，就是它还没有被暴露的时候。
一旦秘密被暴露，它也就失去了最大的威胁。
换言之，如果张立阳打算对他不利，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在某个最关键的时刻爆发，对他造成最大的伤害。
可他不仅说了，还将利害说得清清楚楚，也算是难得。
这家伙嘴上说不在乎朋友，实际上，还是对他有所牵挂。
这已经是他能提供的最大帮助。
把话挑明，比把话藏着不说，要好上无数。
他也忽然明白，不暴露有不暴露的玩法，暴露也有暴露的玩法。
这便是阳谋。
如果说，阴谋是把想法隐藏起来。
那么阳谋，就是把底牌完全袒露，光明正大，对方照样没有办法。
他摇头苦笑一声。
如果说之前，他是一个困在自己身体里的面壁者。
那么张立阳就是破除他心里屏障的破壁者。
看来，前任掌门叫他多结识些伙伴，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他抬起手来。
虚空中沉浮着两样好东西。
正是方才接触中，在陈无禁和张立阳两位师弟身上摸到的‘缘’。
他心中总结一番。
只要是被他打败过的人，就再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刚才轻易的就将他们两个制服，也多亏了这层压制。
这也就是说，他基本上可以在全天下横着走，只要他遇到的对手曾经败在他的手上。
而且失败的次数越多，这层压制就越明显。
陈无禁和张立阳两人，不可谓不强，只是在同一个门派里，和他切磋的次数越多，就越是在他手上走不过几个回合。
那他还怕个毛啊？
遇到敌人，驱使他俩上去揍就完事了。
但也得考虑到他们背后的势力作祟，他们怕是身不由己。
再想到青玄大会，那里边全是新一代的年轻人。
这完全是冲着他来的呀！
全都是新人，那就全都没有交手过，保不齐他就会败在谁的手上。
思来想去，还是得走。
他抬头看天，今夜的月色并不好看。
“我以真心换明月，欲使明月唤真心。”
他的心境来到了第七层。
第七层曰：明月唤真之心
他面前的，正是两团迷蒙雾气，神奇的道缘正在他的面前飘荡。
他在想，要以何种形式具现出来好呢？
有了。
干脆就以卡牌的形式！
随着他意念一动。
月色下，两张卡牌显现！
伸手一摸。
人物技能卡牌——
【陈无禁】
【绝狱牢笼】
人物技能卡牌——
【张立阳】
【掌控之心】
他轻笑了一声。
“爷就是百变小樱……”
他忽然沉默，不对，串台了。
“在下正是卡牌大师凌云霄！”
明牌，那又如何？
真正的游戏，要从明牌开始！
他松了口气，他的秘密，终于有人知道了。
一下子觉得没那么孤独。
紧接着又感到了更加浓烈的孤独。
原来的他，竟是这么寂寞吗？
没有一个朋友，身边人都忌惮他的威名，不敢显露出真心，小心翼翼，恭敬谨慎，就好像皇帝一样。
没有人能是皇帝真正的朋友。
帝王之心自古寂寞。
他浑身颤抖，紧紧的握紧了拳头，双目含着热泪，心底有着一个声音。
在这一刻，一股遥远的记忆涌上了心头。
那股源自灵魂的悸动，那是饱受煎熬的内心，那是紧紧握住的拳头，那是不甘命运被掌控的愤怒。
血色残月，云雾漫天。
那是一段让人恨不得彻底遗忘的记忆，那是一段被称为‘血色灵霄’的年代。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门派能够一夜之间变得风清气正，变得不再混乱。
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凌云霄的横空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