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栎乌,你往他的脚边射一箭,让他停下来,看看他的反应。”稍大些的武士又吩咐另一个龙眼部的年轻武士。
龙眼僻栎乌看了说话的武士一眼,一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他用缓慢而有力的动作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灰羽的箭,搭在弓上,抬在眼前一寸一寸地拉开。龙眼部的武士很少有箭术差劲的武士,僻栎乌知道风雪对于箭枝飞行轨迹的干扰是何等的致命,于是在他开弓瞄准的时候,箭矢那一点瞄出去的线不在那个人影的身上,反而在男人右侧偏开。
拉弦的手势随着他的呼吸一同停止,放弦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而似乎那个人影也看到了,又或者是感觉到了僻栎乌这一箭的来袭,在灰羽的箭枝刚离开猎弓的瞬间,那个人影也终于停下了脚步,没有什么躲闪或是抬头,而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了原地。
这一大胆而莫名的动作让的木墙的武士都是一阵皱眉,有惊讶的神色。
从怦然的弦声起,再到羽箭噗的一声栽在了男人的脚前,时间不过是过去了一两个呼吸。
箭枝深钻进了雪和泥土里,只留了半截的箭尾在外面让人看清,离着箭枝再右一点,大约是一个手掌的距离,就是那个站在雪地里的人的脚尖。
不多也不少,僻栎乌果然不负龙眼部好箭士的名声。
斗篷里的人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羽箭,挪了一步,又才抬起头,和木墙上的武士们对望着。
“这位朋友,什么来路?为什么来这里?”为首的龙眼部武士左右看了看,双手护在嘴边大声地喊话。
他的声音在大门前一片空地上远远地传出去,好一会儿都没听到那个人影的回答。
“是路过的人,”是个男人的声音,“雪下的大了,路有点难走了,我看见这边有个村子,所以才过来看看,想要躲一躲这大风和大雪。”
是意外的声音,木墙上的武士们没有在这声音中没有听到什么很疲累的感觉,却也没有太多的敌意。
为首的武士又左右对了一眼,又大声喊着说,“那可能有些对不住了,你来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已经不再让人进了。”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那这边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住下来歇一歇吗?”
“没有,”为首的武士也沉默了一会,“这边都不安全了,我建议你往来的路走,回南边去。”
隔了一会,那个男人又回道,“南边怎么走?”
木墙上的人都愣了一下,互看了一眼,都耸耸肩。
男人这问话的意思,似乎他不是南边的地方来的,可是这时候不从南方来?难道是从北边来的?这时候?这个节骨眼上?
两个脚步声在几个武士的后面响起,有人从木梯上到墙上来。
“怎么了?有人么?”当先的龙眼突岩两步上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