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长公主用力啊!”
接生婆一个又一个的卖力嘶喊,眉间的汗水不断的低落在手臂上,但是无人敢在此时分神。
接生婆慌张的对着帘外的太医“大人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胎位不正又是早产”
宁风桦的眼眸深不见底,紧握的拳头也始终没有松开过。
他的呼吸声不断地警告着大殿上所有的人。
太医们面面相窥他们必须用尽全身力气去救治。
“”
“不好了!”
“长公主晕了过去”
“”
宁风桦奋不顾身的冲进殿内。
而当他冲到慕向瑜身边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面色苍白紧闭双眼的她。
他开始颤颤巍巍的晃动,只是意识强撑着他,走到她的床榻边。
他握着她的手腕,还能感受到她的温热。
太医慌乱的为其把脉,片刻之后只能咬牙,摇了摇头。
太医跪下“陛下长公主若还是这般昏迷恐怕会血亏一尸两命啊”
宁风桦强忍着“朕该怎么做?”
太医“臣立刻为长公主施针,不到一刻便会醒过来,到那时陛下一定要让公主振作起来,若是再晕过去”
宁风桦“朕,不会让她有事的。”
太医上前,在她的穴位上扎了一针,果然很快她便又重新有了意识。
而当慕向瑜睁眼看到宁风桦的时候,不自觉的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
慕向瑜带着怒气“出去”
宁风桦“你是不想活了吗?”
慕向瑜抬眼,看着他的复杂的神色,艰难的说出口“若是让他生下来便无父无母,倒不如就这样我们一同死去”
宁风桦抬眼看着她,他的眼中满是深情和悔恨,又带着些许不甘心。
他深叹一口气“他没死。”
慕向瑜一瞬间震惊的看着他。
似乎是害怕她没听清,他又重重的开口“景战没有死。”
这一次,慕向瑜终于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你在骗我?”
宁风桦再次开口“他没有死,回到了南国南国的军队已经攻破了两国边界秦岭地带。”
慕向瑜脸上终于出现了久违的笑意。
她的泪水将她的心绪打开。
他不会死的
他还活着
宁风桦上前,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他没死,所以你也不能死,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会放你离开。”
“你自由了,慕向瑜。”
慕向瑜的双眸被她的泪水淋湿,她早已意识模糊。
只记得自己只是靠着最后的一丝力气,努力的撑下去。
经历了数时辰,上天垂怜母子平安。
慕向瑜慈爱看着她身旁的孩子,亲吻着他的小脚丫,不堪重负沉沉的睡了过去。
“陛下那景战打着前朝独孤将军后人的旗帜,如今已经是深得民心,许多城池县令,甚至还未打就已经开城投降照着这个趋势,恐怕不日将会入长安啊!”
“陛下为今之计只有投降书,方有一线生机啊”
“陛下”
“
“都给朕闭嘴!”黑暗的大殿上,宁风桦独自晃晃荡荡的在角落中垂坐。
他抬眼,看着殿外星星点点的星光,一时间错乱,仿佛是回到了第一次离开京都的那一晚。
那夜的星光也是这般绚丽。
这一切,是时候做一个了结了。
当初派人屠城之时,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没想到报应会来的如此之快。
那又如何?
哪怕现在他说有悔,又能得到原谅吗?
一念之差,便是永久无法挽回的错。
宁风桦冷嘲的看着挂在身后的先皇的牌位“父王,你便亲眼看着你最爱的儿子,如何毁了你一手护下的江山这是你欠我的母亲的更是欠我我们一家的”
他仰着头,喝下了身旁的酒。
他从一开始的哽咽,到后面的泣不成声。
为什么
若是他并不知道一切的真相,或许还可以继续维持着父慈子孝的模样
“母亲既然从一开始就瞒下我,为何不将这个秘密瞒一辈子”他痛苦地倒在地上,看着先皇的牌位哽咽“父王我亲手杀了你,为我素未蒙面的亲生父亲亲手杀了你”
为什么
他蜷缩在角落,一遍又一遍在心中嘶吼。
慕向瑜感受到了殿外的人的脚步声。
她立刻将孩子抱着怀里,生怕有人会害了他。而当他看到满身盔甲的宁风桦的时候,还是震惊了。
慕向瑜疑惑“你这是?”
宁风桦“最后一战。”
慕向瑜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放下,轻轻的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前。
他的盔甲上还带着些许的雨水,她抬头看向外面才发现大雨倾盆。
她平淡的问道“今夜便要走吗?”
宁风桦“刻不容缓。”
慕向瑜抬眼,看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着他的模样,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
他情不自禁的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慕向瑜立刻挣扎的想把他推开。
宁风桦恳求的开口“别推开我”
慕向瑜原本恨他入骨,却只能无奈的开口“你不该这样的,宁风桦。”
他冷冷的笑着,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我这一生,原本就是不应该的,我也愿生在平凡世家,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公子哥只是命运使然,每个人从出生便早已决定他的结局”
“你和他很快就会见面了。”
话后,他放开了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雨夜伴随着雷声,孩子哇哇大哭起来,慕向瑜慌张的走到身边,哄着他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