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倒不是在怀疑这传送阵是不是与三殿下有什么联系,从灵石的损耗程度就能看出来,这个传送阵的年纪可要比重铎大多了。
狐狸被逗得不行,却也没太放肆,她可是记得,三殿下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重祈宫,自然少不了眼线。
阿酒倒不担心重铎应付不过来,三殿下可也是蔫坏蔫坏的呢。
可也不愿去面对蔺珂,大约是活的日子久了,平素又不常见人,日日在自己的这一方天地,来往的都是些交心的友人,桃夭是越来越不喜欢装模作样的了。
“你且去告诉君上一声,叫他也有个准备,那位长公主可不是个讲理的人。”桃夭又交待了几句,匆匆地离开了。“上神——”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道颇为焦急的嗓音。
可那人却心术不正,灵族人怎么可能会允许他们世代守护的灵界,落入那样不堪的一个人的手中?
可他太狠了。
阿酒根本想不出来,到底是怎样冷漠的一颗心,才能做出一夜之间屠尽数族,再嫁祸给灵族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虽说灵族世代与世无争,可这世间万族,却无一不忌惮灵族的力量。
“看来,”阵灵低声道,嗓音里带上了几分的无奈,“你我这次机缘未到。”
阿酒抿了抿唇,心底却蓦然涌上了一股熟悉的怪异感。
所以,他们才会在那人扔出这样一个明明破绽百出的消息后,与他一起打上灵界。
是忌惮,但也是垂涎。
灵界就像一块肥肉一样,谁都想咬上一口。
没有哪个灵族人,能忍受的了,自己所珍爱着的灵界,最后会落在那人手中,成为他行凶的利器。
可她到底是经验太少,哪里是那些真的从战场上厮杀出的守卫的对手?“出什么事了?”女子温婉的眉眼带了几分凉意,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来通报的那人也清楚自家上神这里的规矩,连忙走近了几步,压低了嗓音“上神,若是没有大事,属下怎敢来此处?”
重明喜欢狐狸喜欢的不行,怕那狐狸不开心,倒还真想出了个法子。
他们宁愿亲手毁掉。
所以,阿酒最初看见的那些灵族人,他们的脸上才会没有半分的难过或是惊惶。
因为这,是他们亲手选择的路。
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的。
可无论是谁都没有像到,那人竟然那般的丧心病狂。
阿酒不知道那人是怎样做到的。
阿酒只是难过,这罄竹难书之事分明是那人为了复原灵界才做出来的,最后,却被安在了她们灵族人的头上。
阿酒觉得有点可笑,却又觉得悲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然而可笑的是,那人用来祭阵的,大约也是他的追随者吧?
是那些随着他,一起攻打灵界的人吧?
她一时间,都不知自己是该觉得他们可恨,还是可悲。
阵灵嗓音有点颤,“后——后来呢?”
阿酒看了阵灵一眼,眼底带了几分悲哀,“后来?哪里还有后来。”
小姑娘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幸存下来的,就像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出手阻止了那人一样。
出于某种阿酒还不知道的缘由,那人没有成功。
灵界再次封印。
不光是因为桃夭已经深居简出多年,她早就远离了九重天的权利中心,更是因为,这是重祈宫。
阿酒记得清清楚楚的,重祈宫,在重铎兄妹之前,分明是一座荒山。
可不一样的是,它变成了一个秘境一样的存在。
阿酒忽然就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那么早出来。
她若早一些知道这些事,那她是一定要在秘境当中,找到当年的一些痕迹。
表面上的平和,就那样被直接撕开,用一种最为残忍的方式,让阿酒,再一次的经历了那场残酷的上古战争。
三千秘境当中不是没有桃林,可那不过是幻术。
她何曾见过,那样像是云霞织就的,一眼望去,尽是芳菲的情景?
阿酒抿了抿唇,倒也没多纠缠。
阿酒抿了抿唇,经过了最初的悲恸和滔天恨意,小姑娘现在,竟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当中。
阵灵有点担心,她最多算做“半个灵族人”,此时都觉得难过的不行,那小姑娘,可是真正承受了灭族之痛啊!
桃夭挑了挑眉,低声道“我先去瞧瞧。”
阵灵新鲜的不行,但她还是记挂着那能让这狐狸都觉得为难的幻阵。
阵灵本就是天生地长的灵魅,对那些东西本就很是敏感。
可她们走了一圈,两人愣是什么都没找到。
阵灵眉心微蹙,她压根没往阿酒会骗她那上头想。
“你说谁来了?”阿酒年纪尚轻了几分,有什么惊讶便给直接表露出来了。她可没听岔了吧?
蔺珂长公主来这做什么?
“你怕她作甚?难不成,她还敢把你怎么样?”落黎音到底不如阿酒那样心思细,压根就不知道自家小姑娘心底已经转了好几个弯儿了。
这是还嫌不够麻烦吗?
不管阵灵愿不愿意相信,小姑娘低垂着眉眼,一点一点的说起了她看到的那些东西。
分明是在平和不过的种族,怎会成为嗜杀残暴的代名词?
反正,桃夭上神是不会害她们的。
她还能放心些。
阿酒眸底极快的划过了一抹恨意,“那个人,看中了灵界的力量。”
也许没有人知道,灵界,本身就是一件强大无比的法器。
她逼着那些守卫,配合狐狸演戏。
练习了那么多次,守卫们早就习惯了。
就算阿酒这回是光明正大的,他们还是下意识的演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