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华裔又快要被气死了。
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唯独对姜拾还心心念念,可是她……
“小拾。”欧阳华裔闭着眼睛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看着姜拾的眼神变得卑微了起来,“我是说真的,我们重新好好来,好吗?我这次绝对重新为你做人。我靠我的双手来养你,好吗?”
“……”
不管欧阳华裔此刻有多么卑微,又有多后悔,姜拾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他心软了。
她心里有一个坟墓,而这个坟墓就是祭奠她和欧阳华裔曾有过的美好。
她把这座坟墓藏在了很隐秘的地方,不为别的,就是让自己每次想起这座坟墓,都能想起那十年,那段肮脏又痛苦的日子。
“我心里有两座坟墓,一个坟墓里住着一个伤害我最深,让我最痛苦的人,然而这个人已经死去了。”姜拾语气轻飘飘的,就像在阐述别人的事情,“还有一个坟墓里住着未亡人,这个人很好很好,想起他,我的唇角就会不由自主的上翘。”
很明显,第一个是欧阳华裔,第二个则是沈书豪。
姜拾都这样说了,欧阳华裔心里也清楚。
他知道他和姜拾的这段感情无法挽回了,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而且他手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筹码,他不相信他们会回不到第一年认识的时候。
忽然,欧阳华裔的视线看向了地下室的出口,脸上在笑,可心里却在流泪:“小拾,我们回不去了吗?”
“回不去了。”姜拾毅然决然的说:“你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欧阳华裔叹了口气,拍了下大腿,就站了起来,朝地下室入口走去了。
他走了出去,没几分钟就又进来了。
手上和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
欧阳华裔走到姜拾跟前,将姜拾身上的铁链子全都拆开,又重新给找了一件干净衣服,让姜拾穿上。
“给,把这套衣服穿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不穿。”
“穿上!”欧阳华裔皱了眉头,他所剩的耐心已经不多了。
“穿不穿无所谓。”姜拾轻笑了声,看着欧阳华裔的眼神变得刻薄了起来:“就算你让我全身赤裸的走出去我也愿意。”
“……”欧阳华裔垂在腰间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姜拾,我让你穿上,你就穿上,别一次次试探我的底线。”
姜拾性子拗,不穿,别过了脑袋。
欧阳华裔咬紧下唇,一拳头砸在了手边的东西上,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欧阳华裔说:“你不穿我就帮你穿。”
说着,欧阳华裔就扯着姜拾的衣服,在姜拾身上动手动脚了起来。
姜拾的身子是欧阳华裔最为留恋的。
自从发生了姜拾和沈书豪联合骗欧阳华裔的事情之后,欧阳华裔就没再见过姜拾了,在医院那是第一次。
他心里清楚他给姜拾的恐惧有多深,所以再见面也没对她动手动脚,也没提起往事。
现在也一样。
他撕扯她的衣服,为的就是让姜拾反抗,从而自己换上新衣服。
如欧阳华裔料想的一样,他刚解开姜拾的第一颗纽扣,就被姜拾一把推开了,声音冷淡道:“我自己穿。”
穿好衣服出来后,欧阳华裔已经出了地下室的走廊,正叉腰站在门口,出神的想些事情。
姜拾走过去站在欧阳华裔身后。
欧阳华裔看到了姜拾的影子,于是就一把拉上了姜拾的手腕,姜拾甩了两下没甩开,也就不挣扎了。
她倒要看看欧阳华裔到底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现在欧阳华裔是个穷光蛋,并且先行挑起的斗争,街上正大幅度的搜索欧阳华裔这个人呢。
墙上也贴着寻找欧阳华裔的告示,说什么有什么线索提供者,重金悬赏。
他们很快来到了某条穷人街道的一间小破屋里。
四周乱糟糟一切,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
院子里有几个小孩围在一起嬉戏打闹,身上的衣服虽然都很破旧,但脸上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在院子里站着的时候,姜拾就看见不远处大树下蹲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孤零零的,身边没有和他一起玩耍的朋友,自己一个人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
看见这个场面,姜拾不由自主的心猛戳了一下,心里竟对这个小男孩有了莫名的心疼。
欧阳华裔也顺着姜拾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到小男孩时,眼睛突然就亮了,攥着姜拾的手也紧了紧。
姜拾疑惑的看了眼欧阳华裔,又看向小男孩,心想:他们认识吗?为什么欧阳华裔突然就变得这么恐惧?
听见小朋友们指着姜拾和欧阳华裔说说笑笑的声音,屋里等着的大人就走了出来。
“哎,华裔你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中年女人热情的站在门口招呼着欧阳华裔。
欧阳华裔冲女人笑了下,就牵着姜拾的手往前走去了。
“皱婶。”欧阳华裔亲切的叫了女人一声,将姜拾往前推了推,“这是我老婆。”
姜拾:“……”
姜拾错愕,他什么时候成了欧阳华裔的老婆?他们根本从未开始过。
“嘿,真漂亮。”女人说,目光在姜拾身上认真的看了起来,在看到眉宇间的表情时,忍不住呢喃:“眉宇间好像!太像了!”
姜拾:“……”
欧阳华裔脸上的表情没变化,只是轻轻的皱了下眉头,又很快放平了,“皱婶,我们还没吃,你先给我做点吃的,叫上院里的小朋友一起来吃。”
“好嘞华裔。”女人轻快的说:“华裔,你先带着你老婆四处转转,我去做饭。”
“嗯。”
在皱婶这里,欧阳华裔每次都是温顺的。
他不吃“人”,也不乱发脾气,反而脾气还会变得特别温顺。
欧阳华裔带着姜拾在几个屋里转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了小院门口,“这就是我最渴望,并且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姜拾没说话,冷淡的眸子盯着坐在一起玩纸牌的孩子。
欧阳华裔轻轻的叹了口气,“走,我们过去一起玩。”
姜拾就像个傀儡,机器人。
欧阳华裔让她走,她就走,让她停下,她就停下,没有一丝自己可以决定的事情。
两人来到大树下那个男孩身侧,男孩垂着脑袋,姜拾看不清小男孩脸上的表情,但欧阳华裔脸上的表情,全被姜拾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