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才能坐她想做的事。
就算是她做的,至少不是现在这幅态度,他都可以原谅她。他想要掐死这个女人,她怎么可以这样没心没肺!想要他放她走,想要离开他?
额角的清静凸起,目光冷厉的看着她。问道:“你是为了要离开我,不惜与太后为敌,拿你的生死来威胁我?”
“是。”
这是真话,可他宁愿听假话。
“听说,昨日有百姓私下谈论到我,说了你的天下有一半是我打下来的。无意间被太后听到了,就把谈论此事的百姓给关进牢里了。”顿了顿继续言道:“我于你而言不过是颗棋子,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你定然也不想再听到你的江山有我的功劳在里面的这类话了吧?你若还念一丝情分,就放我一下生路。昨日礼炮的事太后若是知道了,定然是不会放过我的,你母后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若不想看着我死,就放我离开!”
依照太后的性子,会要了那百姓的命,只是昨日是大喜的日子,她才没有下狠手。
“你这辈子就只能呆在我的身边。”
这话真是可笑,庄烟心里冷笑。“我有想过把皇宫炸了,有想过让你不能人道。总是那是以前的想法,现在我再看到你想离你远远的,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觉得你脏!”
听言禛礼大怒,甩袖离去。咸福宫里的人,现在不只是庄烟被禁足了,而是所有伺候的奴才不许离开咸福宫的大门。
是戳中他心里不想承认的事了?
往日她无聊时还有长乐能陪伴她,今儿个长乐也没来。除非他真的能让她与世隔绝,否则她要做的事情没人能拦的住。
太后定然后盘查那日礼炮的事,虽查不出是谁做的,但是宫里有谁胆敢和她作对的怕是只有庄烟了。等她老人家身上的皮新长出来了,自是会来找她,所以她不急,慢慢等着。
禛礼收走了她身边的抢了子弹,交待了不许让她碰到可以燃烧的东西。他也依然每天会来看她,不过只是小坐一会,不会在她这用膳,更不会在她这留宿。
总之是草木皆兵。期间太医来过,说她心中郁结,需要多走动一下,散散心,后来禛礼就不禁她足,只不过让映雪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不许她靠近宫里的任何女人,那些女人若是主动上前靠近,映雪就施展拳脚吓不跑她们就打跑她们。
想要见见长乐都不行。
宫中要大喜,要封后。总有喜欢碎嘴的宫女,忙里偷闲谈乱一些最近发生的大事。庄烟听到了一些谈话。
“明日他要封后了么?今天庄氏满门要被问斩?他封后不是大喜的日子么,为什么今日不斩杀爹爹,却要等到明日?”
他是以庄氏满门的人命作为庆贺封后的大礼?
身后的映雪颔首,只字未语。
姐姐、姐夫的日子是不是也将近了?她一直都忽略了他是皇帝,他可以只要有稍稍不顺心,动动口,就能杀光你满门的人。
从封后的那日开始,庄烟躺在床上半个多月了,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之后就被一群太监抬着她扔进了冷宫。身子没将养好,冷宫里的条件比不上咸福宫的万分之一。
呆了多久,她也不记得了,每天无事时种种菜,毛球还不离不弃的跟着她。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居然到了冷宫才能过上。她每天不再想着这里发生的事情,而是在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虽然是在研究院工作,但偶尔她的父母也会来看看她。她自小就很独立,对亲人不是很依赖。有过孩子,失去过孩子,她也理解了父母的感受。
现在的她,就像是刚刚来到这里的心情一样,对谁都没有爱也没有恨。
这应该就是累觉不爱了。
五月份,天气很舒爽,只是她的月信又来了。本来就养的差不多快好了的身体,现在又像是以前一样,每每月信让她痛的死去活来,手脚就像是被放在冰水里泡过一般。
送饭的太监送来的饭菜虽然只有一个白馍,一碗粥,一碟咸菜,但是馍是软的,粥是热的,咸菜分量也足,以前她嘴巴很挑,现在吃这些却觉得格外的香。
每日也会自己烧点水,擦擦身子,穿的衣服是长乐偷偷塞给她的。每日穿的虽然不华丽,但是干净整洁,也没有堕落不堪,也没有自寻短见的想法。
日子总归要过的,个人有个人命,她能管好自己就行了。吃完饭躺在铺好的草垛上,疼的直冒冷汗。
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着火了,她看到火光的时候,门口都被大火包围着。用唐歌教的玄术,凝结水珠,把身上的衣服打湿。求生的念想支撑着她走了几步,被一阵烟呛到,然后就晕了过去。
脑海里还残留着一点微弱的意识,她是被炸死来到了这里,会不会因为被烧死再回到现代?
“贱人!都被打入冷宫了,还能勾搭皇上,让她为你神魂颠倒的。这下本宫倒是要看看你做了鬼还怎么勾搭皇上!”
刺耳的声音是童余果的,她的声音尖细,轻声说话会显得她很柔弱可怜,若是放开嗓门大声说话,声音就会劈开,像是指甲刮着玻璃的声音。
这一觉好像睡了很长时间,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想是孩童被丢弃在陌生的地方,那种陌生无助害怕的眼神。
映雪端着水进来给庄烟擦身子,见到庄烟睁开了眼睛,激动着叫唤,“娘娘,您醒了,真是太好了,你让皇上担心了。”
“你为何唤哦为娘娘?”
“皇上,谁是皇上?”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连三个问题,问的映雪不知所措。惊诧的盯着她,开合着唇瓣,最简单的话语,她却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问题。
庄烟虚弱的撑起身子,觉得身上很多地方都很疼,特别是这张脸,伸手摸摸面皮,像极了被雨后坑坑洼洼的泥路。
“我的脸怎么了?可以帮我把拿镜子过来么?”
映雪没有递给她镜子,只是想确认一下,便问道:“娘娘真的不知道映雪为何唤您娘娘,真的不知道皇上是谁了么?不知道您为何这在咸福宫内?“
说了不知道还要问,真是奇怪的人!推开映雪,自己走过去拿镜子,映雪夺下镜子,庄烟却从那盆映雪端来准备给她擦身子的水里看到了。
乍看一眼是很恐怖,不过植皮就能好了。
映雪连忙打翻水。皇上交待过不能让娘娘看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这下该怎么办?
惴惴不安的看着庄烟,看不出她脸上一丝表情。扶着庄烟让她躺下。
见映雪要走,庄烟拉着她的手,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娘娘的脸是被大火烧到的,身上还有很多处烧伤。不过娘娘大可不必担心,皇上现下已经张贴皇榜找离渊神医了,他是您的师父一定会医好您的脸。”顿了顿,帮她掖好被角,说道:“娘娘可有觉得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太医们都在外面守着呢,若是您觉得身上哪里疼,映雪就让他们进来。”
火,庄烟想起来了,她的确是娘娘,禛礼是她在这里的丈夫也是皇上。
见庄烟蹙着眉头,眼神游离。映雪有些担心便让太医进来把脉,她去找皇上。
映雪去了御书房才知道皇上去了慈安宫。
“皇上,娘娘醒过来了!”映雪焦急高兴,便忘记了行礼。
太后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不知礼数的奴才!慈安宫也是你能大呼小叫的地方,跪下!”
“母后,儿臣先行告退!”
“不许去!”太后震怒摔碎了喝茶的茶杯。
映雪跪在地上,对着禛礼的背影说道:“皇上,娘娘身体无碍,就是娘娘莫约忘记了一些事情。”
禛礼驻足,不是因为太后不许他去,而是映雪的话。
“你不要忘记了你当初答应过哀家什么!你不封果儿为后,哀家同意了,还把鲛珠给了你,哀家只是让你把她打入冷宫而已,又没有要了她的命。你现在居然把她又接回来了,你答应过哀家的事,不作数了么?”年莫瑶冷声说着。
当初庄烟坏了果儿的封后大典,她就想要了庄烟的小命。庄烟流产危在旦夕,太医断言庄烟会死,她乐见其成。她的好儿子跪在地上求了她一天一夜,她心疼儿子才把鲛珠给的庄烟,换了一个把庄烟打入冷宫的承诺。
现如今人又给带回来了,鲛珠也被庄烟那个贱丫头给吃了。
一场火,把庄烟烧的没了人样,她老人家差点不拍掌叫好了。她脸上不过才破了一点破,皮又新长出来了,她年纪大了,先皇又去世了,她要漂亮给谁看,何况这点疤痕拍点粉就遮盖住了。
这还没让她亲自动手呢,庄烟那个贱丫头都变成了一副鬼见到都会忌惮三分的皮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