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洄似乎是懂的,可他似乎不愿意去懂。
他不懂为何有人要为自己设置这么多的道德标准与理想信念,人活着难道不是图开心轻松?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其他的事情有什么要紧的?他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也没有什么令人佩服的气节,他想,这些都是这个社会强加给人的枷锁,是禁锢人自由的。为什么人非要讲气节讲爱国?就像他不懂什么三从四德,觉得那是禁锢女人的东西,他也不懂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觉得这是禁锢男人的东西。傅怀音怒斥他“商女不知亡国恨”,可他觉得商女有什么错?商女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亡国之恨”。
可他想,他即便不受这些禁锢,不理睬所谓道德与责任,他依旧是不开心的。他总是能想起许多年前他看见顾云深为傅怀音采摘红梅的那个场景,他总是无比地向往那样的美好与纯洁,他想如果他是顾云深,或者他是傅怀音,他该是开心的。
在许久之后,沈洄终于明白了他内心的纠结与彷徨,恍然大悟,原来三从四德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是不同的,原来人都会向往美好的东西,人都会追求更高尚的东西。
他沈洄也不例外。
而顾云深与傅怀音在他的人生航标中,便是美好与高尚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