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竹叹了口气,今天她实在觉得有些累了。
林府的人,大夫人,还有陆缙,都要她忙着去应付。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将头上的簪子开始一样样地取下来,不愿再去考虑这些,只想今晚能快些睡觉,一切等明早再说。
当她取完簪子,下意识朝脖子上一摸时,一看镜中的颈部,这才顿时感到如坐针毡。
她又赶紧在房内的地上搜寻一圈,却没有发现它的半点踪影。
红玉不见了。
“少夫人,您是掉了什么东西?需要小的帮忙找吗?”
车夫刚给马厩添完最后的草料,正值人困马乏时,刚准备回房歇息,沁竹却来了。
她询问了车夫她们今日乘的马车,便让车夫立刻带他去瞧,说她有东西落里边了,惹得车夫赶紧就带了她过来。
“没事,一件小东西而已,我只是想来找找,确认一下。”
车内,沁竹掌着烛,仔细地搜找着,不肯放过一角一落。
夜幕下,马车站在车外,正搓着手等着沁竹。大概是车夫有些困乏了,她在车内还听到他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在车里找了好一阵,沁竹才不由心灰意冷地走出来。
此前,她已经将回府后,自己路过的每个地方,都搜找了一遍,车内是她最后的希望。
可现下,红玉既不在车内,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尚书府里。
她甚至还记得,在第一次去厢房的时候,一位同行的夫人还夸赞过她的红玉。
而若是小憩后,她将红玉落在厢房了,尚书府的下人收拾厢房时,也定然会此事禀告管家,再由管家向女客们询问并归还。
一般大官家中的下人,还没几个有胆子敢偷藏客人的东西。
因此,最大的可能,还是在仓库里。肯定是她跟陆缙争执的时候,才弄掉红玉的。
否则,这么重要的东西掉在地上,她不可能没有察觉。
这下可就不妙了。
她两三句将车夫打发走后,便自己回到了房里。
房内,林玄甫早已睡得酣甜,可她却无半点睡意。
这红玉是巫师牵制自己之物,正是她在红玉上下的巫术,自己才有存活于世的可能。
更何况,它还是娘亲送给宿主的。
本来,这般重要的东西,她是不会随意戴到别处去。
只不过今日,她本就戴着红玉。她是临出门前才知道要去尚书府的,林母还有所诧异,但一想便知是林玄甫忘了告知她。
她也没料想到,陆缙会在尚书府找到她。
这玉,还能否取出来?
倘若玉落在其他地方,倒还可以光明正大地派人去尚书府上找,要是真掉在偏僻仓库内,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正好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平白无故地,自己有什么理由能去尚书府的仓库呢?
更何况,这样一来,尹洪见自己的事,也完全说不通了。
若是封印物不见了,自己倒可以再找巫师重要一份。
但,如此一来,陆缙来尚书府找过自己的事,那就是想瞒也不能瞒了。
沁竹叹了口气,正在想后天到了琴坊,该怎么跟巫师说时,忽然间,宴会上的一幕幕都浮现在自己眼前。
她终于想明了,在宴席上,那种不平衡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坠儿。
她作为诗雨从小的贴身丫鬟,一直是诗雨的心腹,本该作为陪嫁丫鬟,同诗雨一块儿进入泰王府。
可如今却被安排大夫人身边当侍女。
难道,这背后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