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嵕山溶洞。
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昌平君看着溶洞外的江面,十分心焦。自己将她从水牢内抱出,但渣云洞外的江水在上升。自己是没有办法带她从湍急的江水中爬上高高的悬崖上面的。焦急中,自己看到这处溶洞。自己抱着她走进了这处溶洞。
本以为暴雨会在一两个时辰后就停止,但没有想到这场暴雨是这样猛烈,江水在不断地上涨,当自己再想带着她从溶洞中钻出,几乎是没有可能了。
昌平君转过身来,看着昏迷的卓文清。十三岁的她是如此柔美,仿佛是羊脂玉雕琢的。
看着卓文清湿透的衣裳,昌平君伸出手来,犹豫着是否将卓文清的衣服脱掉,拿到篝火旁烤干。
不,不可以,她是弟弟昌文君爱慕的女子,若是自己此时将她的衣服脱下,她还如何面对自己的弟弟?
不,不,她不是齐华,她是代儿,冰川山谷中的那个救了自己性命的代儿。她本就是属于自己的。
大手落在自己的胸口,一方丝帕被取出,看着丝帕上的红色的血迹,昌平君的心愈发挣扎和纠结了。
那个美丽的夜晚,自己占了她的身子的美丽夜晚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一个美丽的梦?
若是梦,这方丝巾又是什么呢?
看着脸色愈发红,浑身瑟瑟发抖的卓文清,昌平君将丝巾塞进怀中。
大手朝卓文清伸来,轻轻落在衣服的领口,一个蝴蝶纽襻被解开,白皙的锁骨露了出来。
就在大手要解开第二个蝴蝶纽襻时,卓文清的头摇晃了几下。
昏迷中的她喃喃着。
“公子,不要离开齐华。齐华只爱昌文君一个人,齐华的心很痛很痛。”
大手停住了,有泪水滴落下来,落在卓文清白皙的锁骨上。
她真正爱着的是他,并非是自己。或许那个美丽的夜晚真的是一个梦吧。
自己怎么可以为她将衣服脱下呢?昌平君轻轻将刚刚解开的那个蝴蝶纽襻扣好。
刺啦一声,昌平君将自己的袍服的一角撕下,走到江水边,将那一角的锦缎带子浸润在水中。
片刻后,昌平君走回卓文清的身边,将湿润的锦缎带子放在卓文清的额头上。
篝火的火光中,昌平君坐在卓文清的身边,仔细地深情地凝望着。
能这样凝望,已经是一种幸福。
磅礴的雨下着,江面不断地上涨着。
……
深夜,华阳馆。
数碗清水被摆放在金银彩绘漆案上,哑姑双手抓着几只兔子。
“好了,喂下它们。”华阳夫人淡淡地说道。
哑姑将手中的几只兔子丢在地上,飞身而起,袍袖朝金银彩绘漆案甩去。几个大碗被卷起。另一只袍袖朝几只欲逃离的兔子甩去,几只兔子被卷起。
飒飒阴风中,旋转的几个大碗中的清水被灌进几只兔子的口中。
砰!几个大碗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起。
几只兔子落在地上,挣扎着,试图站起,然而无论兔子怎么努力,都无法站起,四肢抽搐的兔子渐渐停止了挣扎,双眼失神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哑姑。
一根簪子被哑姑从鬓发间拔出,簪子刺进一只兔子的身体中。
银簪子变成青黑色。
哑姑转过身来,朝华阳夫人俯身。
“娘娘,这看似清亮的水中含有可以导致人无法动弹的麻痹之药,此药是义渠巫师铁妥友所提炼的剧毒阴物,早已经失传多年。这些兔子饮用,会在短时间发作,但若是人饮用,会在一天后发作。一天后正是大典之日。”
华阳夫人看向坐在对面的昌文君。
“多亏你及时发现那些蒙面的兵士将这些毒物投进水中,若是没有被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昌文君认真道:“这清水所含毒物是义渠巫师铁妥友提炼,又失传多年,可判断出瑞王翟戍确实是义渠王的儿子。这么多年他隐藏他的真实身份潜伏在大秦,他想图谋什么呢?
加之过去流传甚广的那个传说,宣太后谋害了那个为了义渠王生育了一个儿子的婢女,可知他就是那婢女的儿子。那个被抛掷到冰原荒野的婴孩。
更何况——”
“更何况宣太后最后杀了义渠王,并将义渠王所拥有的土地全部侵占。所以他有足够多的仇恨来谋刺大王?”华阳夫人说道。
昌文君微微点了点头。
“哑姑——”华阳夫人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