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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目凛凛的翟戍大踏步地走进宫室。
眼前的宫室明显是一个闺房,脂粉的香气弥漫在空中。面前是一张巨大的楠木大床,大床的帷幔在轻轻晃动着。
翟戍大踏步地朝大床走去。
“不可啊,这是赢诸小主的闺房。”一个老嬷嬷跪倒在房门外,惊呼道。
翟戍猛然停住了脚步,身子在摇晃。自己怎么忘记了,这里是毓秀馆,赢诸小主自然是住在这馆舍里的。这宫室如此精美奢华,到处是水嫩的淡粉色的帷幔,有谁会用这么水嫩的淡粉色帷幔呢?
自己怎么就走进了她的房间?自己已经做了这世上最卑鄙无耻的事情,今夜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翟戍精神恍惚的时候,一把长长的宝剑从帷幔里伸了出来。身穿白色中衣的赢诸小主从帷幔里走出。宝剑的剑尖直指翟戍。赢诸小主的眼眸里是满满的仇恨。
白发苍苍的翟戍看着赢诸小主,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失去左手的手腕渐渐举起。
“对,对不起,我——”
赢诸小主看着那失去左手的手腕,凄然一笑。
“你该去死!”
宝剑的剑尖猛然刺入翟戍的胸口,有鲜血涌出。赢诸小主惊骇地看着一动不动的翟戍。
“为什么不躲闪?”赢诸小主哽咽道。
“若不是有大事要谋划,我是不会活到现在的。”翟戍无比羞愧和自责地看着赢诸小主。
当啷一声,被赢诸小主抓在手中的宝剑掉落在地上。
翟戍朝赢诸小主身后的大床望去,帷幔在摇晃,隐约可见大床上有一床很大的被子,被子是微微隆起的。
“怎么?是怀疑我在窝藏刺客吗?还是在怀疑我和野男人苟且?我赢诸小主的清誉何在?”赢诸小主凄然地痛恨地看着翟戍。
翟戍愣愣地看着赢诸小主那双满是仇恨的眼睛,难过不已。几乎是瞬间,这曾威风凛凛的男人刹那间失去了全部的生的气息,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翟戍颓然地转过身来,缓缓地走出了宫室。
当房门关闭的刹那,赢诸小主跌倒在地,呜呜哭泣。
翟戍站在宫室房门外,扭头朝房门看来。失去左手的他佝偻着后背,脚步踉跄地朝毓秀馆的大门的方向走去。
忽然,一个女人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几个宫女在女人身后紧紧地追着。
“你,你进入了——”俞夫人吃惊地看着翟戍,俞夫人的眼眸中明显有着愤怒。
虽然自己与翟戍暗通款曲,彼此有着私情,但赢诸毕竟是自己和安国君所生的女儿,这翟戍和她并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他怎么可以进入自己的女儿的宫室搜查呢?自己的女儿还是一个清白的少女呢。传扬出去,被陌生男人闯入闺房,这是多么大的有损名声的事情。
“有些事情是真的吗?”翟戍紧紧地盯着俞夫人的双眸,冷冷道。
俞夫人明白翟戍所问的是自己告诉他,赢诸是自己和他的骨血的事情。自己怎么可以告诉他实情呢?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欺骗了他,他一定会疯了的。
“自然是真的,我怎么会在这样的大事上诓骗于你呢?”
“好,不好,好还是不好?”翟戍脚步踉跄地朝馆舍大门走去。众多兵士跟随在翟戍的身后。
俞夫人困惑地看着翟戍的背影。
猛然一跺脚,俞夫人提起裙摆朝赢诸小主的宫室跑去。
“诸儿,你还好吗?”俞夫人站在宫室房门外唤道。
“母亲,我很好,我已经歇息下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好,娘很担心你。”
“我真的很好。”
听到赢诸小主如此说,俞夫人终于放下心,转身走了。
喧嚣的夜再次静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