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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的手——”卓文清惊喜地唤道。
一行清泪顺着夏夫人的眼角滑落下来。
混浊的双眸中是满满的渴望和难过。
卓文清明白过来,夏夫人又在思念公子异人和少公子嬴政了。
“夫人,太子妃娘娘已经同意收公子做义子了,不日公子就会成为嗣子,未来就会是太子,一国之君。夫人要感到开心才是啊。
虽然公子和少公子现在没有来看您,不代表他们不思念着您。终究有一天,他们会来看您的。”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响起。
“政儿来看祖母了。”
端在卓文清手中的漆碗剧烈地颤抖起来。
宫室房门处站着一个四岁多的孩童,小小孩童正是嬴政,一个个子矮小的少年站在嬴政的身后,那个子矮小的少年正是优旃。
小小嬴政大踏步地朝宫室内走来。
众多宫女和寺人连忙跪倒在地,齐声道:“见过少公子。”
手捧漆碗的卓文清朝地面跪去,不等双膝跪倒在地,小小嬴政一把搀扶住了卓文清的胳膊。
“姐姐就是政儿的家人,如何要跪?”
“家人?”卓文清喃喃道。
小小嬴政看着卓文清的双眸,认真道:“‘草木之花多五出,独雪花六出。’为何这片雪花却是五出?”
听着小小嬴政的话,卓文清的心又紧张又惊喜。
紧张的是小小嬴政明显还在怀疑着自己就是他的清儿姐姐。惊喜的是他依然记得两人第一天见面后去太子偃的府邸参加宴席的路上的谈话。
“少公子是王上,齐华乃一个宫女,齐华如何能逾越了礼数,不跪呢?”卓文清坚持着跪倒在地,行礼。
小小嬴政将卓文清捧在手中的漆碗接过去,坐在床沿上。
夏夫人凝望着小小嬴政,泪水滚滚而落,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祖母,政儿来侍奉你。”小小嬴政用调羹舀起一些汤药,轻轻放在夏夫人的嘴边。
一勺一勺汤药被细心地喂进夏夫人的嘴里。
“政儿在这王城内独自行走了多日,才在今日寻到这乾荷馆。今后,政儿会常来陪伴祖母。”小小嬴政说道。
卓文清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小嬴政执意一个人行走王城,却是要寻到他的祖母夏夫人所居住的乾荷馆。
卓文清凝望着小小嬴政的身影,对这个未来的千古一帝,愈发佩服。
“小婶婶,看我为婆婆捉来什么了?”一个小姑娘飞跑进宫室。
几只蜻蜓被小姑娘用细细的线拴住尾巴,线的一端被小姑娘牵在手中,线的另一端系在蜻蜓的尾巴上。
奈何蜻蜓们如何在空中挣扎飞动,都无法挣脱线的束缚。
“咦,你为什么在这里?”小姑娘不满地看着坐在床沿的小小嬴政。
“我如何来不得这里?”小小嬴政皱眉看着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小姑娘。
“哼!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你不可以来这里!”小姑娘歪头,任性地说道。
小姑娘正是四岁的阿若小主。
小小嬴政将喝光的漆碗递送给一个宫女,站起身来,俯首看着忽闪着大眼睛的阿若小主。
“请将蜻蜓放掉。”
“就不,这是我给夏婆婆捉的。”阿若小主飞跑到床边,将那根系了许多蜻蜓的线递送到夏夫人的面前。
“婆婆,您看,阿若给您捉了这么多的蜻蜓呢,可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