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府。
阳泉君兴奋地走来走去,摩拳擦掌。
“公子,又有人来送帖子了。”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里举着一个帛书。
阳泉君接过那帛书,轻轻展开。
“哦,竟然是田将军府的请柬。”
帛书被合拢,轻轻丢到大案上。大案上已经堆积了高高的帛书。
华喜夫人拖着旖旎的长裙朝这边走来,几个侍女跟随在身后。
“姐姐——”阳泉君兴奋地走了过去,俯身道:“恭喜姐姐,贺喜姐姐。”
华喜夫人轻轻坐到那大案后的织毯上,随手拿起一帛书,淡淡地说道:“喜从何来?”
阳泉君转过身来,凑到华喜夫人身边,俯身道:“姐姐,大婚大典上,除了那绾夫人凭借少女芳华夺得了头彩,成为众人艳羡的美丽女子。但姐姐也凭借柔滑肌肤,如玉美颜成为六国诸侯,大秦将相们,所有王室贵戚们所惊艳的女子。姐姐真是冠盖咸阳,不,不,姐姐是冠盖六国。”
帛书轻轻戳到阳泉君的额头上。
“你啊,总是这样说话没有把门的,那话怎么能是乱说的?姐姐我不是大秦王室的人,若说美艳,若说惊艳,哪里也轮不到我啊。你如果把冠盖咸阳这话传言出去,只会给我招来嫉恨。”
阳泉君手指大案上的堆积如山的帛书,大声道:“如何还要传扬?现在姐姐可不就是冠盖咸阳的美人?
这些请柬明面是邀请姐姐去她们的府邸上做客,品茶,赏花,实则都是想亲眼目睹姐姐的容颜。”
顿了顿,阳泉君跺脚道:“想当年,姐姐因为容颜,不得不面纱遮面,受了多少恶俗女人的嫌弃?如今姐姐重新恢复靓丽容颜,这些当年的俗女却装起好人来了,一个个装做热情来邀请姐姐去做客。
姐姐一定要去,出出当年的恶气。把当年她们嘲讽于你的话啊,全部悉数归还。”
“你当真是幼稚得很。得罪人容易,交人难。你我姐弟二人留在咸阳,不就是为了帮助华阳维护住京城的关系吗?共同交好仕子达人,交好王侯将相,巩固华阳的太子妃的地位。
若是逞一时义气,得罪了这许多的王侯将相的夫人们,岂不是毁了我这许多年积累下的人脉?”
“那怎么办?当年的恶气就全都忘记了?”阳泉君跺脚道。
华喜夫人站起身来,走到回廊处,看着盛开的海石榴,道:“不仅不能再提当年众人羞辱我的往事,还要主动为众人美颜,她们邀约我去她们的府邸走动,也是为了求取美颜的方法。
与其等着她们相求,不如主动相送。
这样更加令人感动。”
阳泉君不解道:“姐姐是要如何做呢?难道姐姐真的想令众女均美艳无比吗?姐姐难道不想成为少见的,世间少有的美丽女子吗?
为何不独享美丽容颜?”
“一切皆为大楚。”华喜夫人捻起一朵海石榴,说道。
……
临潼寒清馆。
已经养好伤的卓文清躺在软塌上,心似死了一般。
今日已经是大婚后的第三天,一切都已经晚了。
想到年仅十五岁的绾歌失身于安国君,卓文清感觉说不出的愤懑。
可是这愤懑却无处发泄。
无力感包裹了卓文清。
窗外艳阳高照,春光无限好,然,卓文清却没有任何要站起,走出去走上几步的心思。
一只小小的蜘蛛拖着长长的细细的丝线垂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