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从来没有人,给过杨孝文真正想得到的赞许,除了苏夏,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金玉良言,杨孝文藏的很好,但是又不能怎么样,苏夏曾经喜欢的是萧杭啊,他们那重千丝万缕的联系,是杨孝文心上的刺,苏夏走之前还想着凭一己之力争取苏夏的一丝丝好感和转念,但是什么都来不及做,她就匆匆离开了崇川,杨孝文所有能使上的力气全部折损在体内。
没有人知道,那个去德国的名额是秦老师出于偏爱私自换的,原本该去的萧杭,学校那边伸出的橄榄枝也是给萧杭的,萧杭就这么一直被瞒着,什么都不知道,过去的几年,都羞于和萧杭联系,怕他会知道了,会记恨,会人尽皆知,就这么一次,抢了别人的东西,愧疚了这么久。萧杭是杨孝文这几个人里最小的,左然特别护着他,什么好的都先给他,什么亏都让舍不得让他吃,幸好左然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否则怕是无颜面对这样坦荡的人。
但是自从见过坟前那个落寞的萧杭之后,杨孝文才明白,有些人,就如萧杭这样的,也有艰难的过去,但是坚强的像是未曾被伤害过的样子,怡然地生活着,有很多次,杨孝文看着慢慢成长的萧杭,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你看,他到哪里都一样的,到哪都很好。
那些对生活不斤斤计较的人,生活也不会对他们斤斤计较啊……但人和人不一样,谁也学不来谁的样子。终于等到这一天,可以好好聚一聚,婚礼的温馨气氛,连话都会很好说。这么多年,憋坏了,始终做贼心虚,心结难解。
至于左然和萧杭的渊源,婚礼那天才被揭晓,婚礼没那么隆重,大概是为了后面满足张乔伊在夏威夷办婚礼的原因,杭州这场缩减了部分经费,萧杭则是唯一的伴郎,傅菁雅没有回国,张乔伊的伴娘是陪伴她多年的助理,主持人问左然,最想把自己的祝福给谁,他说:“要给我最好的朋友,萧杭,没有他爸爸,就没有今天我们这一家,就不会有这么多年为所欲为的我。”想了半天,到底祝福什么,想起这句话,“有人与你共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暖。”
台下的萧杭,微笑着,心里的温暖无法用表情回馈,听到这句话不自觉开始鼓掌,他看上去轮廓更加分明了,但依旧带着几分稚气,稚气里依旧是当年的平和。
杨孝文看着他,每个人经历成长都会有变化,但他骨子里依旧是曾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