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时分,安娜才回了来。
当敲门声终于响起的时候,杜世佳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这一上午的翘首以盼,已让他焦急万分。
但门外来的并非安娜一人,随行的还有两名侍卫。看的出来,安娜几乎不能站立,双腿无力地支撑着身体,脑袋耷拉在一旁,额头满是冷汗,好像虚脱了一般。若不是那两名侍卫左右架着她,她随时都有倒地的可能。
杜世佳见状,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扶着安娜。那两名侍卫随即离开,像逃离似的一句话都没有说。杜世佳也没来得及询问怎么回事。
来到安娜的房间,杜世佳让她躺在了床上。这期间,安娜一直半睁着双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杜世佳的呼唤也毫无回应。直到此时,才迫不及待地闭上双眼,像是沉入了睡眠。只是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分明是昏迷不醒,让人担心不已。
杜世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面对如此状况,不免有些手足无措。在床边站立片刻后,他重又冲出了院门,径直朝贾医生的住处奔去。
但贾医生并未在家,小院内空空荡荡,连那几名侍女的身影也丝毫不见。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找了贺婉儿。
贺婉儿听杜世佳说完情况后,也顿时大吃一惊,急忙派人分成几路去寻找贾医生,又跟着杜世佳来到了住处。看到安娜如此模样后,贺婉儿心痛不已,伏在安娜的耳边轻轻呼唤,同样得不到任何回应,不禁潸然泪下。
半个时辰后,贾医生终于赶来。这期间,杜世佳和贺婉儿几乎没有说话,一个在屋内焦急地来回踱步,一个眼噙着泪水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安娜。两人之间似乎已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隔开了两颗心的同时,也在把彼此的距离渐渐拉大,就连空气中也因此弥漫着一种让人有些不自在的尴尬气氛。
贾医生进屋一看到安娜的模样,眉头便紧紧地锁了起来,在给安娜仔细诊断一番后,脸色愈发变得深沉。最后看着杜世佳,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却最终摇了摇头,说道:“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却脉象虚弱、时有时无。老夫行医多年,此番症状从未见过,对此无能为力。”
此话一出,杜世佳和贺婉儿顿时心中一凉,皆半张着嘴愣愣地看着贾医生,眼神中满是疑惑和不愿相信。
贾医生接着说道:“实不相瞒,这是命不久矣的征兆!老夫只能给她开些安神养心的药,剩下的就看她的造化了!”
贾医生的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杜世眼前顿时一黑,险些倒地;贺婉儿的眼泪随即便涌了出来。两人异口同声地向贾医生哀求道:“无论如何都要救救她……”
但贾医生只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取出纸笔写下一个药方后,默默地走了出去。
杜世佳和贺婉儿心如刀绞。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随着贾医生的离去突然像洪水一般猛地袭来,让人措手不及的同时也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悲不自胜。意识到时,已过去良久。看着安娜虚弱地蜷缩在床上,杜世佳在悲伤之余也满是疑问,不知安娜在牢房里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导致如此这般的状况。
贺婉儿一直拉着安娜的手伏在床边放声痛哭,泪水早已打湿了被角。这时,她突然停止了哭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愤然起身跑出门外。杜世佳并未拦着,他隐约觉得贺婉儿是要去向她父亲老狼问个明白。而这,也是他急于想知道的。
贺婉儿离开后,杜世佳寸步不离地守在安娜床边,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安娜,浑浑噩噩的脑袋中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安娜快快醒来。这期间,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也似乎忘记了自身的存在,就连二少爷大踏步地走进室内,他都丝毫没有察觉。
二少爷是在听贺婉儿说了安娜的情况后急忙赶来的。一进屋,却见杜世佳好像丢了魂一般傻愣愣地坐在那里,就未与他打招呼,径直走上前去,俯身看了看安娜后,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