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无所谓,依旧披散着她一头慵懒随意的“大波浪”。
这么些年过去,当初那些说“大波浪”太风尘气的女孩子,好多也换了大同小异的卷发造型。
而已夏,依旧留着和当年一样的发型......
“你到底为什么不回你家住呢?”
已夏看着镜中的人。
眉目低垂,脸上都是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做什么不能出错的要紧事。
忍不住开口,问出了声。
“嗯,你说什么?”吹风机的噪音有些大。
第一次给人吹头发,生怕扯痛了已夏,顾寒慕很是专注,没有听清已夏说的话。
把吹风机关掉,他抬眼看向镜子里的人。
已夏和镜中的那双眼睛对视。
陡然生出一种感觉,其实自己,从来没有真的明白他。
“没什么,我说你不用这么小心怕弄疼我,这样要吹很久才会干。”
她眼角的笑痕深了些,启唇,说出了另一番话。
其实已夏向来不太爱喝牛奶,可这会儿还是安静地喝完了。
注意力不在的时候,其实好像喝什么,都是一个滋味。
头发也差不多吹到了八成干,重新去卫生间刷了牙,在发梢抹上了护发的摩洛哥精油。
因为头发常年盘着,处于万米高空的客舱环境,又总是干燥缺水。
这些对皮肤和头发都很不友好。
回到卧室,已夏拉上窗帘。
“要我陪你睡吗?”
顾寒慕坐在床边,替已经躺下的已夏拉了拉被角。
“你在飞机上不是睡得挺好的吗,这会儿应该不困吧?我很困,五分钟就能睡着。你去忙你的好了,不用管我。”
已夏似乎没有听出顾寒慕话里的情意绵绵,也没有领他的情,反而“善解人意”地婉拒了他的好意。
然后冲他笑了笑,却也没给他什么多说的机会,就兀自安静地闭上了眼。
顾寒慕垂眸看着几乎把自己藏在被褥里的人,软糯纯净,透着让人心安的美好。
他薄薄的唇抿着些疑虑,已夏明明没有抗拒他的任何亲近。
可自己为什么会有种感觉,她并不是真的多愿意呢?
虽然闭着眼,可已夏还是能感觉到,那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良久。
伴着微乎其微的一声轻叹,床垫很轻微地动了下,然后有人悄声离开的脚步声。
最后在房门细微的“咔嗒”一声响动里,一切都归于平静。
已夏的眼珠动了动,但没有睁开,只是把身上的被褥裹得更紧了些。
顾寒慕带上门,在房门口站了片刻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才迈步走向客厅。
“丁姨,中午烧一个香辣牛腩吧,其他的素淡一点就好。”
客厅里,顾寒慕淡淡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
刚飞回来的人都喜欢吃些重口味的食物,更何况,已夏已经在外面半个月了。
但其实这样的饮食习惯并不健康,所以考虑了下,顾寒慕还是斟酌着交代丁姨。
小顾机长对自己,都不曾这般上心。
也许,不明白的人不只是慕已夏。
即便是顾寒慕,大概也不是真的明白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