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朱亨嘉在祁州城内摆宴,款待远道而来的范友贤、李定国诸将。
这顿酒喝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范友贤醉了、李定国醉了、陈豹醉了??一代大帝朱亨嘉也醉了,梦中喃喃地唤起了“婉儿”。
??
“阿珲(满语:兄长)!”
“窦(满语:弟弟)!”
明镜半边钗一股,此生何处不相逢。
鳌拜与巴山这对瓜尔佳终于重逢了,他俩是同族远亲,又都是武将,感情自然是极好的。
清军药王庙大帐,鳌拜一见巴山便行了满洲的抱见礼。
“鳌拜阿珲,多年未见,可想死巴山了”。
“巴山,阿珲也想西(满语:你)啊!”
瓜尔佳氏出猛将,猛将自然喜谈兵。两人叙了会旧,又聊起了军情。一聊军情,便没了兄弟,只有军职。
巴山问鳌拜:“大帅,明军战力和兵力如何?”
鳌拜说道:“明军兵甲精良、火器众多,实平生罕见之劲敌。兵力嘛,前日,山西的明军赶到了祁州,应该和我军差不多,都在十一万人左右”。
“那您打算如何打这一仗?”
鳌拜笑了,“吾打算以一枝弱军为诱饵,诱明军出城,在平原上与我军决战。然后以步兵挡住其中军,以精骑攻其两翼。如此,必能击破明军”。
巴山想了想道:“大帅的法子甚妙,只是那伪帝身经百战,十分地阴险狡诈,只怕未必会被我军成功地诱出城去呀?”
鳌拜抚起了他那刚硬茂密的胡子,“无妨,此节吾已想到了。伪帝此人,作战最喜欢以强击弱、牛刀杀鸡。可令总兵宜永贵率北直隶绿营佯装攻城。北直隶绿营屡次败于明军之手,伪帝一见是败军之将,必然出城反击。到时候令宜永贵后撤,将其引出城去”。
“妙啊!”
巴山击节叫好,“大帅这‘引蛇出动’之策,天衣无缝,必能引得伪帝出城”。
??
这一日,朱亨嘉正在城内小憩,忽然亲卫来报,有万余清军正在攻打北城,忙带着众将去北城观战。
但见得祁州北城下,军旗一片绿。
“北直隶绿营?”
朱亨嘉哑然失笑,北直隶一带的清军绿营,大多是明朝降军的老底子,他们闯来降闯、虏来降虏的搞惯了,得了个“怯战”的坏名声。历史上,洪承畴南下时,不肯要北直隶绿营,而是请求清廷拨给甘陕、辽东等地的绿营。
再仔细一看,很多绿旗上都绣着个大大的“宜”字。
“宜永贵?哈哈哈!”
朱亨嘉乐得捧腹大笑,“败军之将,也敢来送死?”
“陛下,臣觉得有诈”,身边的李定国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