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舒红缨那咄咄逼人又压迫十足的声音,让她腿都软了,仿佛天生就是睥睨天下的上位者,来自于血脉的压制,让她臣服。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舒红缨嘴角勾笑。
她不过炸一炸,兰溪就自己漏出了马脚。
平日也不是多么孝顺的人,怎么最近就想着待在宫里。
恐怕,是想着东宫的太子,舒戎吧?
她的语气才软了下去,“罢了罢了,就放过你。太医,你们得尽心尽力为母后医治便是了。”
舒红缨站在床边,声音里小声嘀咕道,“乃是真寒假热。用些药就好了。”
声音很小,可这话,却让李太医给听到了。
“椒房殿内既然有兰溪你守着,那本宫就先回去了,若是母后再有情况,我与驸马再来看看母后。”
说完,舒红缨就拉着容澈,快步走出了椒房殿。
身后却紧跟了一个李太医,“公主殿下,请留步,请留步啊。”
“不知道公主殿下,对于这病,有何见解?”李太医上前,压低了声音问道。
“用些药,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真的吗?”李太医环顾了四周。
舒红缨压低了声音,“这方子是我母后留下的,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可千万别告诉别人,”随后从衣袖里递给了太医一张药方。
李太医仔细琢磨了一下这方子。
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拍案叫绝。
对呀,这些药的配伍和作用,简直就是上上方。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皇后这病症,看似是真寒假热,实际上是真热假寒证。
这方子一用,看似好转,实际上是回光返照,掏空身体。
“多谢公主殿下,老臣多谢公主殿下!”李太医露出了谄媚的笑意,随即又对着容澈,“老臣恭祝七殿下,节节高升,与公主殿下和和美美。”
容澈心情大好,“东远,赏!”
东远走上了前,递过去了一个玉腰带,李太医眼睛都值了。
“诶,多谢,多谢驸马爷,多谢七殿下,七殿下与公主日后,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舒红缨的脸色却阴沉了下去,等到李太医走后,皱眉不语。
“缨儿不高兴了?”
“你干嘛赏他呀?我就是看重了他是个见风使舵的,还把那么贵重的东西赏赐给他,怎么就不给缨儿呢?”
“我们家缨儿,居然还是个小财迷呢?缨儿放心,日后我的,便是缨儿的。”
“哼!”舒红缨嘟着嘴,满肚子的火气。“日后成了婚,那些钱财,都得交给我,不能交给你!知道了吗?”
舒红缨气着,一路没有理他,一回去就被关在了门外。
“殿下,公主的脾气,属实是大了一些,”若清递过来了一件披风,“外面夜里冷得慌,奴婢日夜烧炭火,冻得手都皴了,更何况是殿下您呢?公主也未免,太过娇气了些,”
说着,还露出了自己皲裂冻破了的手。
只是容澈,跟没看见似的,没有起一丁点波澜。
“你如今是缨儿的侍女,我无权干涉,”容澈锐利的鹰眼紧盯着她,“我只是为了让缨儿,肆意折辱压迫于你,就算你死了残了,也是你活该,我不干涉,只是为了让她能享受报复的快感,她无论狠毒或是善良,都是我容澈唯一的妻子,我都会护着她宠着她,而不是你能置喙的!”
若清心凉了一般,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薄情甚至恐怖,悻悻然地走了。
“好缨儿,为夫错了,就让为夫进去吧?”
“夜里冷,为夫明日还得上朝呢,若是让文武百官看了,莫不是传出长公主是母老虎的传闻?”
男人的声音渐渐削弱了下去,她带着迟疑,打开了门,却被容澈一个虎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