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婉玉自然是不肯让出祖宅来的,可是架不住杨家叔伯反反复复来家里叨扰,甚至还有找到学校来,要她给个说法的。这是这些人非得逼着卢婉玉母子俩搬走的意思了,事情也的确如杨修德死前预料的那般不堪。
原本卢婉玉没想过要因为这事惊动怀儒与晚晴,到底是家事,想着这还要人家来掺合也实在说不过去。可是杨家人在湖大骚扰卢婉玉的事情,到底还是被怀儒与晚晴知道了。想着杨修德生前嘱托,怀儒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也因此,夫妇俩特意挑了周末的时间,专程开车来了湖城一趟。杨家的祖宅年久失修,赫然杵在一众高耸建筑里反而显得有些突兀。晚晴抬头看着这祖宅,心下思虑良久,怀儒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站在台阶下叹了口气:“就这么一处房子,也容不下杨老师的妻儿呢。”
晚晴站着不动,只道:“从前在新闻上看这些事,就觉得很荒唐,实实在在没有料到,竟然被杨老师的家属遇上了。他走了也没多少日子呢,人就逼上门来了。杨家嫂子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拉扯孩子,还要应付这么一摊子乱七八糟的事儿,想想日子都难熬啊。”
晚晴想着上前敲了敲门,没多久就从里头探出一个脑袋,一双眼睛疲惫的浮肿着,看起来极为吃力地来回打量着来人。
“哟!施老师,苏老师,你们怎么来了?”卢婉玉失声惊叫起来,她自然是没有料到,会等来他们。
卢婉玉将怀儒、晚晴引到门内,晚晴在身后看着,卢婉玉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看起来似乎是颠簸着的。印象里,上次丧礼上见到的时候,人至少还是健健康康的,看起来也没什么病痛的地方。
现在仔细看看,不过数月的光景,她就落得一副凄凉样子,叫人看着心里也是难过。卢婉玉走路的时候有些不稳,踉跄着走两步都能摔倒似的。
在怀儒、晚晴的注视下,她果不其然就在台阶上忽然摔了一跤,夫妇俩忙跑过去将她搀扶起来。
“诶呀,慢些走,我们不赶时间的,就是来看看你和孩子。”晚晴说道。
“欢迎,欢迎来家里坐坐呀。”卢婉玉说着,眼泪就抑制不住哗哗往下掉,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晚晴轻轻拍了拍卢婉玉后背:“这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卢婉玉原是一个人扛着,也没想过要跟谁去诉苦。没料到,晚晴一问起,一下就抱住晚晴嚎啕大哭了一通。哭的厉害了,晚晴肩膀都被泪水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