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四大长老之中,他却对鲁有脚最为倚重,若非鲁有脚性子暴躁,曾几次坏了大事,洪七公早已指定他为帮主的继承人了。”
因为洪七公自己也不能严守污衣派的戒律,所以,鲁有脚不高兴;因为洪七公对鲁有脚最为倚重,甚至要指定他为帮主的继承人,所以,简、彭、梁三位长老不高兴。
可以说,洪七公把两派长老都得罪了,鲁有脚曾几次坏了大事很可能就是出于对洪七公的不满,简、彭、梁三位长老对洪七公也不满,“何况帮中四大长老净衣派虽占了三人,但中下层弟子却是污衣派占了大多数。净衣派三长老曾筹思诸般对付方策,但想到洪七公的威望,无人敢稍起异动之念,后来见杨康持竹杖来到岳州,又听说洪七公已死,虽然不免悲伤,却想正是压倒污衣派的良机,当下对杨康加意接纳,十分恭谨,企图探听七公的遗命。”因为洪七公毕竟是与污衣派渊源更深,所以,简、彭、梁三位长老甚至有动摇洪七公帮主之位的意图。
既然如此,洪七公的高层路线也就走到了尽头,于是,“强行镇压两派不许内讧,丐帮方得在江湖上重振雄风”,这其实是下策,净衣派与污衣派的纷争并没有因为洪七公的强行镇压而得到平息,丐帮在江湖上也不见得重振了多少雄风,否则,裘千仞怎么敢在岳阳城的丐帮帮主接任大会上如此嚣张?
出此下策的结果是与高层长老的矛盾激化,于是,洪七公改变策略。
洪七公又走下层路线。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作为江湖第一大帮帮主的洪七公行踪飘忽,丐帮中人想见他一面都很难:首先,洪七公是在有意识地避开与高层长老的接触;其次,洪七公是想在广大中下层丐帮帮众中为自己塑造神秘的感觉,再通过自己的行侠仗义进一步提高自己在这些帮众中的威望;更重要的是,洪七公想在这些帮众中培植自己的亲信势力,甚至选择帮主继承人,“原来洪七公生性疏懒,不喜收徒传功,丐帮众弟子立了大功的,他才传授一招两式,作为奖励。”
“洪七公又有一个脾气,一路功夫传了一人之后,不再传给旁人,是以丐帮诸兄弟所学各自不同”,相信这些学到洪七公一招两式的丐帮弟子在洪七公看来都是可用之人,而一种功夫只传给一个弟子的做法,不仅能够让学到功夫的弟子更珍惜所学到的工夫从而对洪七公心存感激,而且还能够掩饰洪七公传授功夫的真实意图。
洪七公传授给黎生的功夫规格特别高,这说明洪七公很可能一度产生了选择黎生为丐帮帮主继承人的想法。
黎生也确实具备一些成为帮主继承人的条件:首先,在丐帮中有一定的地位,丐帮弟子余兆兴就是他的师侄;行事有勇有谋,在宝应县,就算是面对武功高强的欧阳克,救程瑶迦也说得上是可圈可点,在岳阳城的丐帮帮主接任大会上,面对咄咄逼人的裘千仞,毫无惧色。
但是,洪七公还是没有选择黎生为丐帮帮主继承人,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黎生难以获得高层长老的认可,在岳阳城的丐帮帮主接任大会上,迫于裘千仞的压力,杨康让黎生给裘千仞赔罪,逼得黎生当场自尽。当时简、彭、梁三位长老无动于衷,在情理之中。
但是,同为污衣派的鲁有脚也不为黎生说句话,就有问题了,这只能说明鲁有脚对黎生也是心存芥蒂,这很可能是因为鲁有脚对黎生与洪七公的关系以及洪七公的意图有所察觉,从而对二者都产生了不满。
洪七公走下层路线,成功地树立起了自己在广大中下层丐帮帮众中的威望,但是,还是没能平息净衣派与污衣派的纷争。
于是,洪七公把希望寄托在了下一代帮主的身上。
这对于洪七公来说是无奈之举。
在传位给黄蓉后,洪七公说他本来要在这一年的岳阳城丐帮大会上向帮众宣布帮主继承人。
也就是说,在遭到欧阳锋的毒手之前,洪七公就作出了指定帮主继承人的决定。要知道,当时的洪七公正当盛年,一般情况下没什么必要那么早指定帮主继承人。合理的解释是洪七公感受到了来自高层长老的压力,只能顺水推舟。
尽管如此,但是,洪七公还是想在指定帮主继承人的过程中争取主动,所以,洪七公对于帮主继承人的人选很是在意,在正式宣布之前,不向丐帮中人露一丝口风。
……
既然在丐帮内部选不出合适的帮主继承人,洪七公就把眼光投向了帮外,走帮外路线,于是,黄蓉和郭靖进入了洪七公的视野。
仔细体会就能够感觉到黄蓉和郭靖成为洪七公徒弟的过程就是洪七公欲擒故纵地确定丐帮帮主继承人的过程。
洪七公第一次与黄蓉、郭靖相处的时间里,就在有意识地暗示、引导二人求自己传授武功,黄蓉会意,所以,洪七公就破天荒地长时间传授武功给二人。
洪七公贪吃的外在形象巧妙地掩饰了他精明的内心。
从对话中可以看出,洪七公对二人特别是黄蓉的情况很是了解,甚至还暗示可以帮助促成二人婚姻的意思。
但是,当时洪七公还是没有正式收黄蓉、郭靖为徒弟,这很可能是因为洪七公还在犹豫,因为黄蓉毕竟是个女子。
当然,当时就把二人收为徒弟,也显得有些仓促,容易暴露自己的意图。
甚至可以说,洪七公在宝应县出现,就是为了正式收黄蓉、郭靖为徒弟。
在当时的情况下,洪七公正式收二人为徒弟就给人合情合理的感觉。
不仅如此,经过洪七公与黄蓉的一唱一和,还很容易使人产生是黄蓉、郭靖主动拜师的印象。
相信当时洪七公已经确定了黄蓉为丐帮帮主继承人,因为洪七公见识到了黄蓉出众的才智。
所以,当洪七公重伤之际,就算明知黄蓉年纪那么小,也把丐帮帮主之位传给了她。
应该说,洪七公的决定还是有道理的。
就黄蓉而言,因为不是乞丐出身,所以,净衣派可以接受黄蓉成为帮主,至少不那么反对;因为是洪七公正式的徒弟,所以,污衣派也不会反对,因为当时洪七公在广大中下层丐帮帮众中的威望已经无人能比,这一点可以参照杨康,杨康只是拿着一根打狗棒,丐帮弟子就对他极为尊重。
事实进一步证明了洪七公的眼光很不错,作为丐帮帮主的黄蓉在平息净衣派与污衣派纷争的过程中很有手腕。
黄蓉的做法是:削弱净衣派的势力;以攘外来安内。
净衣派的势力很大,所以,在岳阳城的丐帮帮主接任大会上,黄蓉接任丐帮帮主的过程才那么艰难,对此,黄蓉心知肚明。
所以,黄蓉在削弱净衣派势力的过程中就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
先是对简、彭、梁三位长老进行分化瓦解,把彭长老降为八袋弟子,而对简、梁二位长老则进行了架空权力的处理,然后是扶植鲁有脚,扩大他的权力,这样一来,净衣派在高层长老中的势力就受到了大幅度的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