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古老默片于扬尘飞舞的密室缓缓推入老旧放映机,一幕一幕于羽砂而言都是最惊悚的记忆。
她亲眼看着男人举起那泛着坚实光泽的锋利玻璃杯,神情狰狞,如地狱死神般汹涌袭来。她清楚瞥见男人瞳孔的扭曲与疯狂,而人性的阴暗不过如此。
羽砂声嘶力竭的呼喊顿时将森屿从思绪中拉扯出来。但他抬头,却只看见羽砂目光的惶恐。
正当森屿欲开口询问时,羽砂却拼尽全力,将他用力推开。
电光火石之间,男人手中的玻璃杯狠狠砸下,一帧一帧电影放慢片段如同芒刺般深刻嵌入森屿的心脏。
“羽砂......”
额前歆然绽放的鲜血,是地狱花田最妖冶的曼珠沙华。浓稠血液溅射晶莹剔透的玻璃杯,诡谲而艳美。
男人清醒过来,他意识到方才自己的荒唐劣行已然触碰法律底线,遂落荒而逃。而那只带血的玻璃杯被静静弃置于柔软沙发,缓缓低落的鲜血如同被抛弃的情人那绝望而心碎的眼泪,无声无息却深入人心。
平躺在沙发上的少女安静而沉默,本该明亮闪烁的眸光似残烛火焰,逐渐熄灭。
“羽砂......”
森屿失神低喊。
可是少女如同睡着了一般,毫无反应。
“羽砂!”
宽厚的柏油马路上,俊朗少年怀抱黑发少女,一路狂奔,似绝命天涯的亡徒,一路向前,不曾停歇。
因为他,心爱的女孩再次遭到伤害,他该怎样原谅自己?
他没法护她周全,他该死。
手术室的提示灯不停闪烁,看的森屿越发心惊胆战。他端坐于长椅上,双手紧握,祈祷心心念念的少女能够平安无事。
如若她能醒来,他愿承担一切责罚,甚至是付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