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解释道,“那人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外地过来省亲。刚才与我分散了。”
老妪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了指西边的方向道,“好像是往西郊去了。”
李乐向那老妪道了谢,忙往城西追了过去。
等李乐走后,那老妪望着李乐渐渐消失的背影,嘴角诡异地翘起一个弧度。尔后以不和她年龄相衬的速度,疾步走向东城郊。
应天府通判孙刑在戏院被人暗杀。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这件事一小会儿的工夫就传遍了整个府城。
府城各司衙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作起来,各个城门口皆设置层层关口排查。
先前给李乐指路的老妪,和李乐走了相反的反向,小半个时辰已是来到了东城双桥门城门口。
城门口一拨衙役正盘查着过往的路人,老妪低了低头,走上前去。
就在这时,城内一捕快快马赶来。口中喊道,“已经审清楚了,嫌犯是戏院一个新来的戏子,目前不知所踪,这是画师赶画的画像,你们速速去把它张贴了。”城门前的衙役应是,接过马背上捕快的画像就去张贴。
老妪忙深低着头,往城门外走去。
马背上的捕快突然喝道,“那老太婆!”
老妪从充耳不闻,脚下步子不停。
“嘿,那老太婆,喊你呐!”马背上的捕快道。
老妪没法,只得停下,转身赔笑道,“官爷,老身要赶着回家。”
马背上的捕快怒极反笑,“好你个死老太婆,我还当你是聋子,原来是不把本大人的话当回事!找打!”说话间,捕快扬起手中的马鞭,直直地朝着老妪抽去。
眼看着这重重的一鞭子就要落在老妪身上,那老妪奇迹般的就地一个侧翻,让过了那一鞭子,随后扬手一道寒光飞出。
马背上的捕快不可思议的眼睛朝上翻看,在他额头正中,插着一把银色小飞刀。随后那捕快一头栽倒在马下。
趁着周围的捕快,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老妪疾步跑出城门。
有捕快醒悟的快,立马朝城门牌楼上的官兵大喊,“快放箭!”
城门牌楼上的一排官兵放出一阵箭雨,城内的人只听得那老妪一声闷哼,随后一头扎进了护城河当中,不见了踪影。
应天府府衙,宋岩正和王冏伯说着话,商量着明天举办的宴会。忽听闻衙役来报,说是那刺杀孙刑通判的刺客身中一箭,跌入了护城河后失去踪影。
宋岩听完挥退了衙役,不住的揉着额头。
“师兄莫要心烦,这刺客必定逃不出应天府。”
“那孙刑为人嚣张跋扈,又鱼肉乡里,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然我早把他办了。这刺客倒是做了件好事!我所烦心之事可不是这个。”
王冏伯颇为无奈地道,“杭州之事,烦心也是无济于事啊。”
......
秦淮河可不止是应天府西城的那一片烟花地,而是一条蜿蜒曲折围绕着整个府城的大河。河道出了城东,打了几个弯,便是悠悠扬扬的流向应天府地界外了。
东郊的秦淮河河道上,一艘小船静静的随流而下,河道两边,是一大片的芦苇。
小船内,一个素衣少年不时翻动着炭盆里的木炭,好让船里更暖和些。少年脚底下还散乱着一些沾染血迹的破布。这时少年取过一件湿哒哒的青布小厮短衫,在炭盆前专注的烤着。
他对面蜷缩着一名昏迷中的美貌少女,少女头发披散着,双眼紧闭,脸色发白,不住地瑟瑟发抖。于是少年把那炭盆往少女方向挪近了些。
许是感受到了暖意,少女放松了些,不再发抖。不多时,少女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下,随后豁然弹起身子。少女第一眼看到了对面的少年,便下意识的去摸身上的飞刀,却发现飞刀已然不在,而自己只是穿着件贴身内衫。
少年脸色平静,递过一件衣服,“天冷,先穿上吧,烤干了。”
少女惊疑不定的看着少年,往后退了几步。
“哎,别跳,不然又要把你捞上来,很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