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从荷包里掏出羊脂玉盒,再旋开了盖,小心地挑了点膏体在指甲里,不碰到自己的一点肌肤,就准备挑个时候把这膏体弹到男人的肌肤上。
夏君天突然开口了,低沉而又慵懒磁性的声音,透着看笑话般调侃的味道:“想不到定北王府的郡主居然对这种污秽之物有兴趣,真是失敬了。”
这原本是夏君天随口说的。可突然意识到如果洛芸儿不记得他,一味的强求让洛芸儿想起他,不一定是好事。
倒不如先装着不认识,再慢慢图之。
洛芸儿正要弹动手指头,停顿了下来,有些恼怒。
虽然下面的悍妇打架互相泼****是她设计出来的,她也看得很开心,可夏君天的那个“洛王府的郡方”还是让她生气了。她也是“洛王府的郡主”,这么说不也是说她了。
洛芸儿转过去面对夏君天,冷冷一笑:“阁下,大白天带着个面具到处招摇,擅闯民宅,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为。难道阁下见得人?”
洛芸儿顺便把男人的周身上下打量了下,最好能在这张脸上做个试验才好。
要是能造成疤什么的才好,这样这个人真要一辈子带着这张面具过日子了。
等她把夏君天浑身打量完了,倒有些失望了。
这夏君天从头到脚都可以说包裹着:脸上之前摘下的白玉面具,现在又戴上了;身上是件飘逸出尘的白袍在风中轻轻抖动飘扬,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双手。
她居然无从下手,只能往男人的眼睛里弹,这个毕竟太过阴损,还不是她的作派,看来更得让这个夏君天摘下面具了。
夏君天的心里突然一动,洛芸儿清澈如水的双眸透着股寒意,如冰川里淌过的小溪,虽冷却清到极致,仿佛从他的心间流过,让整个人都清爽之极。
只有他的芸儿,才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在这个架空的污浊世界里,他又感觉到了纯净。
夏君天的眼中突然闪现出了一丝邪魅的笑,似乎好玩的东西正等着他:“你要是能摘下我的面具,我就答应你个条件。反之,你就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条件?”洛芸儿嘴角的冷意更足了,怎么着她也要让这个男人摘下面具。
夏君天的眼里浮上了一层不怀好意刁钻的笑,像把个诱饵放在那里,就等着对方咬勾般:“因为我的脸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洛芸儿嘴角抽了下,鄙夷的神情尽在脸上。
一个大男人还怕给人看,真是奇了。
这算什么呀,只是看下脸,又不是要看你的身子。要是看你的身子,是不是不光王妃娘母妃,连你老娘都得当了。
夏君天淡淡地道:“要是你摘下我的面具,我就当你的夫君。要是你没有摘下我的面具,你就当我的夫人。如何?”
洛芸儿冷冷一笑:“这也算条件?你要是愿意,我不反对。不就是你想当我的小丈夫。”
夏君天眼里的调侃僵在那里,渐渐隐去,缓缓变色成了一股伤心,如深潭般黑不见底:“什么意思?小丈夫?”
洛芸儿脸上眼里冷嘲的笑却浓了起来:“没错,你没有听错,是‘小丈夫’。我已经订婚了,今年新科的文武双状元。就算我要对你负责,你也只能是‘小丈夫’。他排在你前面,你只能是‘小丈夫’。”她故意把后面那句一字一顿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