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清看着他,一脸平静,空尽凑到他耳边:“师兄,你还不承认吗?”
这句话像是惠清的逆鳞,彻底激怒了他,他连发数掌,甚至使出了莲花印,在他莲花印下,无人可避,不死也要重伤。
空尽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惠清,也不躲,他的眼神执着而不甘,他要的答案,如此简单的一个答案,早已明确的答案,可他就是等不到这个人说出口,对着他亲自说出来。
他恨,也痛。
莲花印就要压下时,一群黑色乌鸦席卷而来,再飞去时莲花印下的空尽早已不见踪影。
惠清收回了莲花印,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惠清,妖僧是从你寺中逃走的,我给你三日,把他们都给我处决了。”
惠清点了点头,悯生殿的长老冷冷扫了他两眼,走了。
若劫城郊外。
从城中逃出来的几人找了一个山洞,外面下起了雨,阴冷潮湿,宁渊和楚留衣去捡了点干柴来点了一堆火。
净尘好似还没有缓过来,自己缩在一边发抖。
楚棠招手让他过来,他一个劲摇头。她叹口气,站起来,强硬地把小和尚揪了过来放在火堆便给他取暖,结果他还是在一直发抖。
“该不是染上风寒了吧?”楚棠摸了摸他的额头。
殷水清说:“我看他是害怕才发抖的吧。”
“没事了,这都出来了。”宁渊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水壶递给他。
空尽和司行后一步赶来,这会儿才进了山洞。空尽路上摘了几个果子,还猎了一只野鸡。
“给。”空尽把果子丢给了净尘,坐下来开始给那只野鸡拔毛。
净尘看了空尽一眼,把果子砸回去,气冲冲地说:“我不要!你是妖僧!我不吃你的东西!”
空尽一声冷哼,捡起地上的果子擦了擦咬了一口,指着空尽说:“你现在也是妖僧。”
净尘一听,呆住了,然后他嘴巴一撇,胸口开始上下起伏,随后哇一声大哭起来。
“小胖子你哭什么?”楚留衣说,“我们把你救出来,保你的命,本来在九莲寺住的好好的这下成了逃犯,我们没哭呢。”
净尘吸溜着鼻涕说:“你们是大人!我不是妖僧!我是净尘,我要回去找我师弟,他肯定知道我是清白的!”
“清醒点啊,小胖和尚。”楚棠看不下去,扯了一把草把他掉下来的鼻涕擦掉,“你现在回去就是找死,知道吗?好好待着。”
空尽补了一刀:“你师父,师弟亲眼看着我把你救走了,你还清白?”
净尘听完之后哭得更大声了,殷水清烦得不行,把自己的手绢团成团塞到净尘嘴巴里:“吵死了你。”
宁渊把空尽处理干净的野鸡放到火上烤,所:“别管他了,小孩子嘛,哭累了就不哭了。”
净尘呜呜呜地继续抗争,很快山洞里就充满了香味,几人一人分了一块鸡肉,撒上白玉带的孜然,吃的津津有味。
楚棠见净尘可怜,就问他:“要不分你一点?”
净尘生气地把头扭过去。
宁渊咂咂嘴,有吮了下手指,说:“下次得多猎几只,要不然这么多人都不够塞牙缝。”
这山洞里还有些干茅草,还有些碎了的瓶瓶罐罐的,看来之前应该也有人在这里住过。晚上,几人都躺在干茅草上休息,然后商量下面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之后还带着净尘。
宁渊说得挺准,净尘哭了一下午,终于累了,靠着山壁就睡着了,脸上还挂着眼泪鼻涕的痕迹。
楚棠问空尽:“我一直有个疑问,悯生殿的人到底是凭什么断定的你和净尘是妖僧,你看着倒很像,净尘也就是个小孩子。”
“这位施主。我被那几个老废物说是妖僧的时候比这小胖和尚还有小两岁。”空尽说,“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判定,但每年他们都会找出一个妖僧,有些被就地处决,有的凭空消失,所以我也很想知道那悯生殿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楚棠一听就来劲儿:“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去悯生殿看看。”
楚留衣看了她一眼:“你就爱管这些闲事。”
空尽道:“我去过悯生殿,没什么特别的,而且我们同时这么多人去会很容易就被发现。明天我要去金顶寺。”
“佛会?”
空尽点头,楚棠又问:“你去干什么?背诵经文?”
“惠清明日会在金顶寺做佛会考官。”空尽说着露出了微笑,“我当然要去大闹一场了。”
楚棠说:“我跟你去。凑个热闹。”
宁渊举手:“我也去。”
楚留衣和殷水清异口同声道:“我没兴趣。”
“那正好,你俩在山洞里带孩子。”
第二日一早,外面雨过天晴,山里湿冷,楚棠等人乘着毕方飞往金顶寺。
根据空尽所说,金顶寺就在悯生殿下的一座山顶之上,路程倒也不远。
“和尚,你跟惠清有什么仇?”楚棠问空尽。
空尽摸着下巴,笑得神秘莫测:“倒不是仇恨。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清楚。”
楚棠看见了前方小山上金闪闪的金顶寺,知道快到了,就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反正倒是你将灵给我我也能看到你所有的执念和过往。”
空尽笑了笑,没说话。
几人怕走得太近会被发现,便让毕方停在一处悬崖上,这里站得高,也能将金顶寺中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楚棠在一众小僧中看到了净直,他脸色很差,神思恍惚的模样,跟着惠清慧海一同而来,他和其他僧人小尼姑坐在寺前的空地上,等待佛会的正式开始。
悯生殿昨日那几个长老都在,宣布诵经开始,下面的小僧们便开始念起经文,顿时,仿佛整个天地间都是嗡嗡嗡的经文声。
空尽一点预兆都没有,在楚棠和宁渊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白色袈裟的和尚落到了寺前的空地之上。
“他来真的啊。”宁渊一脸好佩服的表情,“楚姑娘,到时若打起来空尽以一敌……好多人,我们要帮忙吗?”
“当然了。昨天那几个罗汉我还没打赢呢。”
宁渊暗自叹气,他只是想来凑个热闹啊,没想到这两位都是好斗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