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搜查到足够的证据,再去皇帝面前无意间透露一下林夫人的虐状,皇帝就算再偏袒林勋,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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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自柔想要亲自动手尝试,可惜没有宫女放心大胆地将工具交到她手里。
“周姑娘皮薄肉嫩,这种粗活还是奴婢们来,周姑娘看着就好。”
周自柔说:“我没有那么娇气,再说只不过是剪一剪树枝,不怎么危险。”
即使如此,宫女还是不让。
周自柔捏着剪子的手蠢蠢欲动。
裴盏走上前,宫女行礼:“太子殿下。”
不会吧,太子殿下不会要骂她们了吧?
“想剪这个?”裴盏好声好气地问。
周自柔盯着花圃,“本来是想的,不过若是早知道如此麻烦,剪个花还要经你同意,我便不白费这心思了。”
把剪子重新还回那个宫女,周自柔走了。
……嗯?
她走后,大家同时愣在原地。
太子看着少女果断的背影,更是呆站许久,不辨喜色。
片刻,裴盏淡笑地瞅了一眼凝在原地不敢动的宫女们:“无事,你们继续吧。”
宫女们松了一口气。
这日子过的。
真是神仙打架小人遭殃。
裴盏步子大,对比起一米六五的周自柔,裴盏只需要加快下步伐便能赶得上。
“生气了?”
周自柔瞥他一眼,慢吞吞地说:“没有啊。”
刚刚那一下的小矫情只是周自柔的试探,她想看看裴盏能对她容忍到什么程度。
适当的小打小闹可以怡情,但她也知道过了就不好了。
裴盏微微附身拉起她的手,抓在手心里细慢地揉捏。
“咦?那个叫柳絮的宫女呢?”
她话语一转,忽然转到别的话题上。
“问她干什么?”裴盏脸上的表情还算平淡。
周自柔:“那天晚上,她在我床上落下了这个,我想还给她来着。”一边说,周自柔一边从袖口里掏出来一颗珠子,被牵着的柔荑也只好松开。
听见这话,裴盏眼皮跳了跳,绀青色的眼眸一凛。
裴盏接过,仔细看了看,“只是普通的琉璃珠。”视线落到周自柔脸上。
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她竟然一点不恼,眼底干净,没有一丝一毫的妒意存在。
这是正常的吗?爱一个人不会嫉妒。
裴盏捏转着手里的琉璃珠。
“裴盏,哦对了!还有这个。”说着,周自柔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张手帕来,她翻出之时手帕凌乱,现出丝丝不明朗的血迹。
“既然你拿了,那就帮我还给柳絮吧,连同这个一起。”
如果一个珠子不能证明什么,那这块方帕足以说明问题,洁白无暇的一块帕子,上面却沾了少女血。
裴盏一把扯过来,骨指发白,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啊,又不是我的,你这么凶干什么。”她咕哝。
“我……”裴盏哑然,他被帕子上鲜红的血痕刺中了眼,“柔柔,我们没有……”
“呀,我突然忘了答应要给五公主和长公主做的奶茶!”周自柔拍了拍脑门,不满地抓着他的袖子:“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去厨房做,你陪我吧?”
撒起娇来,裴盏毫无还手之力。
除了在床上,周自柔还从没有这样娇憨姿态的时候,裴盏如痴如醉,喉结缓缓滑动,眼里又是几点深色。
这个色批,准是又在想什么不正当的事情。
“好不好嘛~”周自柔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摇头晃脑:“好,你说好了,我们这就去,天黑了就不好做啦!”
“……”裴盏先是不动,拉住周自柔欲要离开的动作:“先别走。”
“怎么了?”
裴盏犹豫一下,像是即将表明心意的毛头小子,紧张万分:“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周自柔勉强挤出一个笑:“怎么突然问这个?”
裴盏是个怎么样的人?周自柔对着问题做过许多次回答。
从人的正反面来说,裴盏是个坏人。
他杀了她弟弟,阴险狡诈,卖弄乖巧,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东西。
从他小变态的人设来说,他是个偏执型病娇,认定一个人,就会想尽办法,不择手段得到她。必要之时可以铲除异己。
具有病娇这种性格特征的人物,通常会对某一现象产生常人无法理解与认同的强大情绪、执念。
也有以此为动力做出过激的示爱、排他、自残、伤害他人等极端行为。
裴盏:“我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
停了两秒,她直言:“大坏蛋,只会欺负我的混蛋。”
裴盏:“……”
周自柔骂过他许多次混蛋,若是总结一下周自柔说过最多的话,里面一定有这两个字。
但世界上没有人非黑即白,周自柔知道即使是被塑造出来的裴盏也是这样,他不全是黑的,有的时候,他对人极好。
他会帮她找店铺,会答应她不杀阿弃,会纵容她,答应她进宫住大house,在那种事情之前,也会尊重她。
总而言之,周自柔对裴盏的情绪十分复杂,这里面尤其以周天霸的死让她最不能接受。
垂下眼,周自柔瓦声瓦气:“就这样,我说完了,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厨房。”
说完,她又立马自问自答似的道:“不去算了,我自己一个人更自在,我去叫红儿和我一起。”
“去。”裴盏抓住她的手。
“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柔柔,即使那个地方是炼狱,我也会陪你的。”
周自柔低下眼,被他拉着走,眼睁睁地看着从他身上掉下的东西:“诶,柳絮的东西掉了。”
裴盏施舍似的给那地方一个目光。
“不用管。”
那是他扔掉的。
裴盏嗤笑,看来柳絮还是拎不清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竟然敢把这东西故意留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