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大片的落地窗上看到了自己。
厚重的留海遮住了前额与眼睛,墨黑的发丝束成麻花辫垂在肩上,从发丝中隐隐约约透出的视线也是胆怯不安的。
这样的装扮在家乡的小镇上是那么普遍,但,在校园里任谁都能看出我是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
我不是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我来自南方一个小镇,小得在地图上找不到,每年只有几个学生可以考出来上大学的地方。
同龄人好不掩饰的鄙夷神情竟然让我有些烦躁,我本应习惯的,本应习惯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这家店给了我勇气,我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门在我身后合上,挂在门边的风铃叮叮咚咚,清脆无比。
店里并没有它的招牌那样抽象野兽,很温馨放着轻松的乐曲。
我拘谨地坐上那张椅子时,心里很紧张,也有些不舍,最重的感觉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