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年轻人总要谦虚几句,笑着接受长辈的“指点”。
但是赵玗非但没有谦虚,还拐着弯说对方已经老了,抓住机会反击了一顿。
副会长毕竟在商场混迹多年,早已成了一只老狐狸,话头一转,说道:“赵公子在新州颇有建树,在临潢府也有诸多闪光,不知这次来营口,是何打算呀?”
赵玗面色一沉,说道:“这个……不是在下托大,实在是有些事不便说,还望副会长海涵。”
副会长笑道:“官家的事,咱自然不会去打听。在坐的诸位主要是想知道,赵公子自己在营口有什么打算吗?”
话说到这里,赵玗算是明白这些商行人的心思了。
自己的到来,引起了当地人的忌惮。
说到忌惮,大概还是因为赵玗在临潢府的作为。
毛衣虽然还没有在东丹国大规模流行起来,但是作为对消息最敏感的商人们,早已把临潢府的毛线毛衣行业,琢磨了个透彻。
经过他们的研究,忽然发现有赵思温主导的羊毛生意,竟然是那么地强大。
勤劳的汉人,熟练的工匠,高度密切的组织程度,机械化规模运用,最终所展现出来的生产力,竟然让人感到那样地无法抗拒。
就是这种阉割又阉割的工业革命雏形,让这些敏锐的商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所以,他们以为赵玗来营口,也是来干这个的。
人的名气大了,也不全是好事。
能给自己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可能无形之中给自己竖立敌人,一群莫名其妙地,担心自己抢人家饭碗的敌人。
赵玗说道:“我来营口随便走走转转。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大海呢。”
副会长正要说话,商会会长开口了:“人这一生啊,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人能见,有些人不能见。”
这是要图穷匕见了吗?赵玗轻笑一声,说道:“会长说得没错。”
说完,若无其事地在女侍的伺候下,一口一口地喝粥。
商会会长差点没被赵玗给气得背过气去。
最大的侮辱,并不是辱骂,而是蔑视。
赵玗这么赤裸裸地蔑视,压根就没打算给这个商会会长的面子。
尹刺史在旁边,急得满头大汗。
原本以为这一次撮合双方见面,可以促进一下双方合作,自己也能抬高身价。
没想到双方就和冤家一样,一见面说话就夹枪带棒。
尹刺史说道:“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赵公子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营口的商会。在营口,就算是当年的人皇王想要买卖货物,都要经过营口商会。”
尹刺史的心,其实向着赵玗。这一句话出口,也是想提醒赵玗,日后想在营口经商,绕不开这些商会。
赵玗举起酒杯,敬道:“原来如此,在下初来乍到,敬会长一杯。”
会长面色稍稍好看一些,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不料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他气炸了肺。
只见赵玗并没有喝酒,而是把就被递给了身边的侍女:“你来替我喝这一杯如何?”
那侍女也不客气,笑嘻嘻地捏着赵玗的手指,接过酒杯,含笑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