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破涕为笑道:“你瞧为娘是兴奋的过了,差点都忘了告诉你。拉特不是为娘所生。当日你离开帝都后,为娘大病一场,足有三个月后才勉强好转,你父王劝我多出去散散心,那一天我在街头,却见到几个官家子弟追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打。那孩子眉目清秀,满头乌黑的头发很是可爱,为娘看了,便如看了你一样,心中怜惜,斥退了那些打人的顽童,便将那孩子带回王府收养,收为养子。这孩儿性格内向,是个闷葫芦,却是个孝顺孩子。为了为娘的失眠症状,苦心去学音乐,没想天赋极高,小小年纪,已是帝都大有名气的游吟诗人。不过这孩子跟你却很像,也是一身傲骨,对贵族尤其排斥,只肯和平民论交。比你小上三岁,现下在阿尔卑学院上学,除了为娘和你父王之外,只服他的老师。”
乔峰点了点头:“峰儿见他对母亲极是孝顺,很是喜欢。这个弟弟,峰儿也是认了。只是我这作兄长的,无才无德,没能在父母身前尽孝,倒偏劳了他一个人。如今回了帝都,也是偷偷摸摸,想想着实让人着恼。”
倩倩却道:“峰儿,你能回来,为娘已是开心不过了。等老皇过世,你父登基,你就是王储,到时候再发个赦令,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回来了。”
乔峰苦笑摇头,一时却没想好要不要将自己脱离杰梅因皇族这个主张告诉母亲。相信母亲是不会太在意了,但父亲那边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便在这时候,乔峰听到了远处有脚步声近,那声音龙行虎步,一听就知道是父亲深夜回来了。乔峰吃惊,低声对母亲道:“孩儿暂时不便和父亲相见,母亲请代我保密。我父子相见的日子,还在以后。母亲保重,孩儿先走了。过些日子再来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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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峰前脚刚走,特雷西的脚步已经迈到了走廊,身后跟着几名卫兵,却都停在了走廊外头,到了这里,已经是属于卫兵们的禁区了。除了内眷和侍奉主子的丫鬟之外,任何男性都不能靠近的了。
特雷西推门而入,见得倩倩双手支着下巴,还没上床休息,不禁奇道:“夫人,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我这段时间公务太忙,你也不用等得太晚了。身子不好,早些休息才是道理。拉特那孩子最近不是刚刚编出一首新乐章么?”
倩倩起身帮特雷西解下衣甲等物,让特雷西坐在椅子上,帮他拿捏起起来。由于儿子新归,她心情舒畅,手上也多了几分力道,一边给特雷西捶着背,一边道:“王爷,听拉特说,阿尔卑学院今年要分开招生了?”
特雷西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那些学院长老能够稍微知道一些廉耻的话,就不应该好好的阿尔卑学院搞的如此乌烟瘴气。现在的阿尔卑学院,已经完全成为大王兄和宰相他们的摇钱树了。再听之任之的话,曾经的帝国人才基地,只怕要成为藏污纳垢最厉害的场所了。我可不想看到帝国的支柱就这样毁在这些混蛋手里。父皇现在老了,耳朵根子更加软了。听不进去坏消息,只喜欢听好话。大王兄和宰相,现在就是投其所好,报喜不报忧。”
特雷西确实是忠勇之人,对帝国也是怀有满腔热血和感情的人。怎耐他在皇族里只是一个四王子,父亲虽然已经应承了今年冬天立储,三年后退位,但现在的局势,根本就是一团糟糕,四个王子,谁都指望继承那王位。大王兄本事不大,却善于讨好父王;二王兄三王兄私下也营私结党,党羽颇多,也大有希望。
倒是他这老四,除了军功显赫,和军方比较熟悉之外,其他优势那是半分没有的了。最要命的是,他没有一个适合继承大统的继承人。帝国的王位,怎都不能传给一名黑头发的继承人吧?
倩倩却哪管这些?这么多年帝王家生涯,她早就看透这些。内心觉得特雷西不继承王位,可能反而更好一些。万一继承了王位,帝国上下,会承认她这个黑头发的女人为皇后吗?倩倩根本不想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上。她情愿做一名平民妇女,也不对那后位有半点兴趣。
“王爷,你早出晚归,日理万机。为这个国家已经操劳了太多。你这次公然支持分开招生,会不会引起别人的猜忌呢?”
特雷西一愣,阿尔卑学院现在的少壮派几乎都是军方背景,而背后的大靠山就是他这帝国四王子。如果有心人真的造出他特雷西要抢班夺权的舆论,倒真是老大一滩脏水呢。
“唉,事在人为。我一片丹心为帝国。到头来,也只是为了四个字——问心无愧而已。别人怎么编排闲话,这么多年来,我们家难道还体会的不够深么?”说到这里,他也是气苦无比的。儿子被人放逐一事,特雷西这样的军人,自然是不服气的,但既然是父亲下的命令,除了遵从之外,还能怎样?
倩倩又试探似的道:“可怜的还是峰儿,这么多年流浪在外,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