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沿槐,蚍蜉撼树,愚者妄自称儒。”梅雪嫣缓缓说道,“这是我对的下联。”
话音刚落,阮季差点从蒲团上蹦起来。
“你……你竟敢骂我?!”
“不,对联而已,阮院判何必较真。”
梅雪嫣以牙还牙说道,针锋相对。
文人们看得有些痴呆,阮季心高气傲,自持身份,是存心为难梅雪嫣,他知道梅雪嫣跟赤炎军关系密切,且她的夫婿是赤炎军的将士,所以他的上联应该是故意讥笑。
梅雪嫣本性子内敛沉稳,却听不得这话,直接和他争论起来,还作出下联回嘴,骂阮院判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蚂蚁,见识短浅的蚍蜉,这让秀才举人们眼睛都差点掉出来,这可是文院的院判啊!
她不怕得罪了院判吗?!
得罪了阮季,梅雪嫣以后的科举仕途,真的还有一丝希望吗?
只见梅雪嫣镇定自若,也不如何气愤了,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将自己当作了高贵正统,梅雪嫣没办法改变一个人的观点,但她要骂回去!
“呵呵……对得好。”阮季咬着牙恨恨说道,“那下一联,二猿断木深山中,小猴子也敢対锯(句)?”
这阮季有备而来,早早准备了上联,就是为了好好当众奚落梅雪嫣一通。
梅雪嫣想都未想,脱口便说:“一马陷足污泥内,老畜生怎能出题(蹄)?”
“妙!”
这却是不少秀才和举人不由自主发出惊呼,有人将对联赶紧写下来一看,果然对仗工整,同样是用双关的修辞手法,借用“蹄”与“题”的谐音,用“老畜生”回敬“小猴子”,以牙还牙,对的工整,骂得在理。
“哈哈……”
苗毅刚想放声大笑,却见一旁的阮季脸都黑了,立即捂住嘴,这老头是左相身边的红人,他可不想明着得罪他。
而施元忠则是脸色怪异,小心翼翼地看了阮季一眼,又厌恶地瞧了梅雪嫣一眼,默不作声。
阮季有些发懵,要说他这两个对联都是冥思苦想,才写出来的,对联都是出上联容易,对下联难,他知道梅雪嫣有些本事,却没想到她能完完整整地骂回来。
阮季觉得胸膛有一堆火在烧,可是这事是自己提起的,他难道要指责梅雪嫣不该对出来吗?
阮季气得长嘘一口气,又说道:“弱小女子,不识三代夏商周!”
这却是一竿子打翻一堆人了,说女子见识短浅,不知道历史古今。
“斯文竖儒,只读四书风雅颂。”
梅雪嫣轻飘飘又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