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花清舞,自小,我不知道我是谁,我的身份是高贵还是卑贱。有人叫我二小姐,高高在上是县丞大人的第二个女儿,无数的目光饱含着羡慕。有人叫我贱人,说我是野种,把我的尊严放在脚下去踩,因为我的母亲是百花楼的花魁。
很小的时候第一次听见“贱人”这个词的时候,我去问母亲为什么别人会叫我贱人,母亲总会说,那是因为他们嫉妒我长得比她们美。母亲很美,所以,我也很美,因为我是母亲的女儿。我看着铜镜中自己稚嫩的小脸,有些茫然地说:“母亲,长得美好吗?”
我清楚地看到母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淡淡地笑了,她本就长得极美,这一笑,刹那便夺了满室的芳华。我愣了一下,她的笑,我看来,即冷傲又悲凉。良久,她才轻叹了一口气,道:“舞儿,女子长得美,也好,也不好。你这一生注定不平,但你要记住,永远不要爱。”
我不懂什么是爱,可是我牢牢地记住了母亲的话。每每有人叫我贱人的时候,我便再也不会去争辩,只是感觉她们是如此地可怜,便不觉用悲悯的眼神看向她们。渐渐地,便不再有人骂我贱人,她们都叫我妖孽。
我的母亲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仅如此,女红厨艺也同样,只是有一点,她的技艺从不示人,虽然教给我,但也同样不肯让我在外人面前展示。只是说,要收敛锋芒。而我传承了母亲的所有,甚至青出于蓝,母亲常常说我将来肯定是不平凡的,但她却希望我嫁给一个普通人,一辈子也不让人知道她教给我的东西。
我很奇怪,既然母亲希望我是个普通人,但为什么又教给我这许多?我心有疑惑,母亲却也知道,但她不解释,只说总有一天我会明白的。
我自小便常常做一个梦,梦中的我穿了华美的衣服在跳舞,舞姿卓然,每一个动作都是极美极难,但梦中的我却是轻而易举地完成了那些不可能的动作。我在那里路着,仿佛下一刻就要飞身而起。那支舞,我在梦里跳了一遍又一遍,我沉醉在舞蹈里,与梦中的自己合而为一。
而在我的前面,正对着我的方向,一个男子懒散地坐着,看不清容貌,但他的周身却散发出一种不可人近之的光芒,在他的身旁立着一个女子,同样看不清容貌,身上的气质与男子如此地相象,却又如此地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