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怔住的片刻功夫她的腹部已经被刀划破一道伤口。
猛然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扬手一挥那名老者的脖颈被她斩断。
她再不敢发善心一举持刀向前捅进主将胸膛,随后又在不断进攻之下将其生擒。
主将被捕,羽林军失了军心萌生后退之意。
宇文钟圻不堪就此罢休,率领大队将士接着乘胜追击。
叶芷绾喘息看着被俘的主将,还尚有气息。她安下心来看向前方,却见一个倒在地上的人突然举起一条手臂,颤抖着举起长枪向上划去。
在他之上的是一匹良驹,而端坐在马上的正是一心追击敌人的宇文钟圻。
叶芷绾忙抬手拿起背上的弓箭在倒地之人出手之时,放出一支利箭穿过他的手掌。
那人手上被箭矢穿过一下失了方向,却也在最后关头将长枪划进了宇文钟圻的战马。
战马受惊高高的抬起前蹄,宇文钟圻险些摔下,他紧紧勒住缰绳才让自己保持平衡翻山落在地上。
他回味过来怒目看向长枪刺来的方向,举刀就要下砍,不过已经有一支明晃晃的箭矢先他一步插在此人胸口。
宇文钟圻顺着目光看到了那个头戴白狼面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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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这一插曲南靖大军已经尽数撤退,战场上只有无边的尸体残骸和印有“韩”字的战旗。
初战,大捷。
南靖向后退了四十里地,回到了他们起初扎营的地方。
叶芷绾与方正山商议过后将营地跟着他们向前挪动了三十里,并且变换了策略。
现在两军相距五十里,依旧是安全的距离。
宇文钟圻俘虏了几百个行动缓慢的南靖士兵,与那名副将一起丢进了俘虏营里。扭身出来发现将士们在依据叶芷绾的命令清理战场,以防腐肉滋生瘟疫。
却唯独不见下发命令的那个人,他一路问过几人来到了那条支流边,看到了一个浑身沾满血污的英姿背影,面具放置一边,上面还泛着丝丝血迹。
叶芷绾跪坐在河边,脸上血色未干,眸子望向河水深处。
脑中皆是那名老者死前的样子,惊惧恐慌不知所措,是他的本能反应。
他并不是行军之人。
南靖为了这场战争连老者都没有放过。
她仔细回忆了一遍又一遍自己杀过的将士,他们几乎都是年逾半百之人
扑通一声,她将拳头砸进了水中的倒影。
叶芷绾你在干什么,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为什么还要在那种关头心生怜悯,南靖上至天子下至军队都在默许长卫军的消亡,羽林军亲眼看着长卫军被灭,他们该死!
她不断挥舞着拳头将水砸出层层水花溅到脸上,眼睛酸到模糊。
宇文钟圻皱了皱眉见她安静下来走上前去。
“你不处理伤口在这做什么?”
叶芷绾迷惘着回头,“我有点累。”
“累了就回去歇着。”
“我睡不着。”
宇文钟圻向她腹部看了一眼,忽地持酒泼了过去,“睡不着就干活去,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做什么?”
“嘶——”
叶芷绾弓起身子疼出一身虚汗,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
宇文钟圻将酒壶扔到她脚边,“给你杀毒用的。”
“多谢。”叶芷绾拿起喝了一口。
“你——”宇文钟圻紧起眉头,“你有病是不是,不是让你喝的!”
叶芷绾撑着手臂起身,“我回去包扎伤口了,多谢宇文将军关心。”
宇文钟圻翻了个白眼,跟在她身后,“诶,以前是我小瞧你了啊。”
叶芷绾不语,他接着道“说实话我宇文钟圻参军这么多年只服在战场上能杀敌的人,如今看来你在实战中还真有点用处。”
“虽然当时围捕主将时出了点子差错,可这样也能让你长长记性,在战场上不要同情心泛滥。”
“你看他可怜,他反手给你就是一刀。”
叶芷绾点头笑笑,“宇文将军教训的是。”
宇文钟圻一下打开话匣子,跟在后面喋喋不休“之前我认为你剿灭那支百人队伍只是侥幸,后来又看你一个女子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的总觉得你是纸上谈兵,到真正的战场上肯定什么用都没有。”
“不过经此一战我收回那些成见,咱们做个朋友怎么样?”
叶芷绾有些惊讶的看向他,“嗯?”
“怎么,你不愿意?”宇文钟圻面露鄙夷,“我是看你有些本事在身上才这么说的,除战场外我可不会跟你有什么交集。”
叶芷绾闪了闪眸子,“不是不愿,是我一直都将宇文将军当作并肩作战的朋友。”
宇文钟圻愣住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愧疚之意,他吹响马哨叫来一匹良驹抓着叶芷绾的臂弯将她驼了上去,又拍拍马臀让其一路直奔营地而去。
叶芷绾抓紧缰绳瞪眼回头,却得到一句“不用谢啊,送你早些回去疗伤!”
她匆匆包扎好伤口去看了一眼造船进度后才找了个营帐睡下。
初战大捷,之后三日军营上下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自那日她假哭整个军营后萧祁也并未再烦过她。
只是她不受控制的日日做着噩梦,那种真切经历生死的感觉将她包围。
杀人,被杀,充斥着所有梦境。
自己永远都处在血泊之中,血腥味迟迟挥散不去。
这日她不知在第几次面临死亡时醒了过来,被褥被她紧紧握在手中,大口喘着气,似是还未从梦中完全清醒过来。
待她缓下心跳却睨到一抹暗银身影立于账内。
“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