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修的基本功之一就是电焊,下午上班后,叶主任开始传授技术,讲解了电焊操作的基本原理后,又手把手地示范了几次,从地角落里收起一大把烧了一半的废焊条,不知从那里找了个破铁皮脸盆,对王近之说:“你给我留下好好练,下午任务是能把脸盆补得不漏。”就带着其它机修抢修增望剂车间的设备去了。
焊枪不听话,不是粘在脸盆上就是把脸盆的薄铁皮击了个小洞。根据师傅离开前的指点调小电流,找手感,略顺了些,套着鹿皮手套,手很不灵活,拿着黑色玻璃面罩更看不清脸盆的位置,干脆,丢掉面罩与手套裸手焊吧。果然,脸盆能看清手又灵活,比刚才易掌握多了,又经过近一小时的摸索,掌握了电焊门道,电流大易击穿,电流小焊不透,焊条与金属面的夹角还有水平移动速度十分重要,一个不平衡就是焊条粘铁或空焊有气孔。王近之聚精会神地焊着,怎么回事,眼睛好酸好涨?可能是盯着太久的原因吧,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一定得完成它,不能丢了面子。王近之咬一咬牙继续,一小时后,终于完工了,盛水不漏。
还很有天份的嘛,真的完成了?我们刚进厂足足练了一星期,机修们睁大眼睛看着盛满水的脸盆,满脸的不信,事实摆在面前又不得不信。
有点累,食堂晚饭后骑车回寝室早早睡觉了,第一天早上醒来,天哪,我的眼睛睁不开,看不见了,又酸又痛的,强行用手挣开就留眼泪,我不会瞎了吧。回想起来,原因很明确,是丢掉面罩电焊时电弧强光刺激引起的。
厂医务室里,还是睁不开眼,强忍着痛,滴了两瓶眼药水清洗后略好些,“不会瞎吧?”王近之问厂医吴小娟道。“没事,休息几天就好,这两天多闭眼。”听到厂医的回答,王近之吃了颗定心丸。休息了一天后,能勉强睁开见物了,但双眼充满血丝,坚持着到机修车间上班,一进门,看到王近之充血的双眼,机修组长郭锋呆了一下,大喊:“大家快来看,红眼睛阿义来了。”原来昨天厂里放了部露天电影,鲁迅的作品《药》,刽子手的外号就叫红眼睛阿义。就这样,王近之在机修的小圈子里得了个外号叫阿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