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墨君想起她的娘来,那无数个叫她不快乐又悲伤的夜晚……
“娘,你是亲自送过去,还是……”少君瞥了一眼墨君,怕娘再呆在那里头,会叫墨君再定不下心来,若是落泪什么的,就不怎么好看了,于是她开了口,且她心里也是担心着这一点。
“嗯,这个娘还没有想好,你说呢?娘想先听听你的意思。”沈姨娘也是发愁,但这里不比是在乡下,是在她呆火厨还是粗使丫头的时候,可以由得她亲自上门表示些许亲近或是友善之意的,这里是一个大大的府宅,自有它的一大套规矩在制约着,她拗不过去,也不想这么去做。
“娘亦是代表西院这头的半个主子了,您这次倒不用急着亲自去,日后有的是机会,这一次还是先让月婵和宝珠替你出去一趟,就算是就此揭过了。”
沈姨娘略微想了一想,也没想出比这更好的办法来,便答应了下来:“好,就照君儿说的去办。”随后,她匆匆收拾了一番,便回火厨叫厨娘一块努力多做些出来,再说玉娥方才说好了想多吃些个,能抓紧点时间多赶出来几个就越发好了,再到下次再准备这些材料对于现在府里的经济状态来说就犯难了,索性一次性将那些材料均一均,还能变出来几只,让她们几个过够瘾头也好。
现在沈姨娘浑身上下充满了动力,连前个和昨个老爷都宿到宋姨娘那头的难受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说白了,她同老爷还没有像少君原来所想的那般旧情复燃了什么的,女人就是容易受到感动,特别是长期不受重视的角落女人,一有人,特别是那一个在她心中极为特别做过她男人的人给了一些叫她感觉到感动的地方,便会什么也忘了朝他走去,说是有如飞蛾仆火一般也不过份。
现在不同往日了,她身后有唯一的宝贝女儿源源不断的给她支持的动力,——将昨个余下的大半银钱都放在她的手心里,由着她以后安排开销,再亲眼见着昨个送进西院落里来的大批食物或是用品什么的,都是出自少君的手心里。
她可不认为这些是来路不正的不义之财,不认为是少君从江乐府里偷匿下来的原是属于陈府的东西。在埋藏处理江乐府里的财物时,她正是经手过的,晓得少君根本没有动过江乐府里的一分一毫,这些该是少君和她的师娘一块赚到的。
即有钱粮在手,再思及此念,沈姨娘的腰也越发挺得直起来,便是老爷此时此刻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至少不会眼色犹豫或是闪闪烁烁起来,至少还能在双方沉默不语时多站上一会。
这种安心这种舒服叫沈姨娘初次品尝到一种放松或是少君以前所说过的好似感觉到心在无边无际的地方飞翔起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