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蓝朔。
男人身形极为高大,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是显眼,凡是路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看他一眼,然后快速地收回视线,不是他们不想多看几眼,而是男人那一身的铁血气质让他们毛骨悚然,心底的直觉催促着他们尽最大距离的远离,因为危险,危险!
他的面庞极为刚毅,看着他那张脸,便会第一时间被他的气质所震撼,从而忘记那张脸本来的面貌,可南弦歌看得极清楚,撇去那通身铁血危险的气息,男人那张脸,真的长得是极好极好的。
就像刀削斧刻出来的轮廓,野性粗犷,可那并不深邃反而俊朗柔和的五官将那粗野生生地削减了几分,分明是极为不搭的脸型和五官,可长在男人身上,却又极为合适,便是远远地看着,都能够知晓他的容貌之好。
南弦歌抱着几分欣赏地看着蓝朔笔直地身影走进去后,才悠然地缓步跟上。
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在这世上真正的亲人了,可心中的平静让她生不起半点激动的情绪,波澜不惊,除了淡漠再没了其余情绪。
或许,自己天生便是凉薄之人?从这一世初始的那一刻,便将那颗原本柔软的心给淬了毒,然后浇灌上了滚烫的铁水,等它凝结后,便再透不出什么情绪了罢!
南弦歌薄薄的唇瓣轻抿,随即扯出一抹自嘲地浅笑,凉薄且清冷。
蓝朔大踏步地走到童潼身前,看着身体在轻微颤抖,垂着头不说话的童潼,怜惜又心疼地一把搂住她,在她小巧的耳廓边柔和下嗓音安抚着自己的娇妻。
期间还不忘狠狠地瞪一眼生事的蓝翎。
蓝翎接到自家老子的瞪视,无辜又无语地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他就是依着他们的话给小妹打了个电话,谁知道她那么敏锐,一瞬间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然后追问,这种他控制不住的事情发生,他也很是无奈啊!
可是现在的蓝翎再冤枉再委屈,也只能咬着牙默默地一个人承受了,那憋屈劲儿,就像哑巴吞了黄连,有苦说不出,过分的是还得往肚子里咽。
毕竟现在如果自己出声,打破这恩爱的两人间的温馨气氛,那估计事后自己得死的不能再死。
随着密集的人流进了电梯,南弦歌站到了最后,背靠着冰冷地电梯墙面,安静冷漠的看着挤成一堆的人,她个子虽说不矮,可这里多是些男人,所以一抬眸,便只能看到一个个黑色的人头。
鼻尖全是他们手里提着的打包的饭菜的味道和这些人混合着的体味,混浊刺鼻,呼吸间那股不适感便越发明显。
按理来说,医院的电梯上的时候除了第一层和负一层,其他楼层都只有下人的,很少有在其它楼层进电梯然后往上的,可当楼层停在这一层时,待人都下的差不多了之后,一个男人进了电梯。
混浊的空气之间,南弦歌能够清楚地察觉到突然闯进来的那一缕不一样的气息,或者可以称之为“势”。
和这些普通人完全不同的势。
南弦歌抬眸看过去,正好对上男人一闪而过看过来的目光,两人在目光相触的一瞬间都停顿,然后胶在一起。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男人回过神来,极为绅士地冲南弦歌点了点头,然后移开目光。
南弦歌则在那一瞬间后垂下眸子,再无动静。
这双眼睛,这双眼睛,可真是令人感到熟悉呐!
几个月前,自己似乎也曾见到过这样一双眸子,阴戾,凶狠,又全都掩藏在温润的眸光之下,就像一只在林间安静蛰伏的野兽,虽然安静无波,却紧紧地盯着远处的猎物,只要一到时机便会突然冲出去毫不犹豫地用嘴里的獠牙咬断猎物的脖子,然后享受着猎物喉咙里喷射-出的温热的鲜血,享受着它在自己的嘴下逐渐地挣扎着失去了生机的模样。
唔,身上那抹血腥味,似乎浓郁了些许呐!
南弦歌无声地浅笑,她有很强烈地预感,接下来,这个男人,和自己见面的次数,会愈发的多起来的!
能够在这里遇到她,真可谓是缘分呢!
千谦也看着侧面的楼层按钮,勾起一抹极阴鸷的笑。
一如既往地给自己一种极致的危险感,也是极致的诱惑,既想要靠近占有,又想要凌-虐毁灭,真是让人矛盾又让人血脉喷张的刺激感!
这个女人,根据自己这些天的情报来看,是叫南弦歌吧?
南弦歌,弦歌,闻弦歌而知雅意……
真是个好名字,和她表面上的温柔乖巧一样的好。
却又与她骨子里的危险相反到极致。
只要一想到她和自己共处一室,自己甚至有可能咬上她那洁白纤细的脖子,然后咬断她那敏感且有生机的流淌着鲜血的血管,就控制不住地,浑身都开始兴奋到颤抖呢!
她体内流出的血,想必味道也是极鲜美香醇的吧!
就像在地窖封存百年的红酒,尊贵而香醇。
千谦那双阴鸷冰寒的眸子里飞快地划过一抹暗光,他在竭力压抑自己沸腾的情绪。
因为,他现在,远远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他甚至很清楚,一旦和她对上,自己很有可能就被她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易地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