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歌看着电梯倒映着的自己,眉目温顺,唇角微抿,乖巧而柔顺的模样。
这般的自己,与前世那个自己,差别在哪里?
也快到他对付那个黄海的时间了。
自己都特意送上门了。
安彻,是不是还会将自己当作棋子?
可真是期待呐!
浅浅柔柔地笑着,像一个不谙世事又温柔如水的纯良人儿。
安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南弦歌。
一个在看到的一瞬间就让他僵硬地面色都下意识和缓的女生。
“南小姐,这里请。”掩下眼中的惊诧莫名,安棋微微躬身后,礼貌地在前面带路。
南弦歌也安静乖巧地跟上。
这个男人,叫安棋。
南弦歌前世对他的了解其实并不多,但……他在自己心里,大抵是个好人,面无表情杀人如麻的好人。
他从小就跟在安彻身边,是安家为安彻准备的贴身侍者,也是安彻最忠心的手下。
安棋,连名字都这般明显,安彻手里的一颗棋子,只忠于执棋者安彻。
他的一世,是悲哀的。
南弦歌眸光微动,沉下眼中的情绪,那双眼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温柔如水和干净纯粹。
自己的一世又何尝不悲哀?
“请进。”敲了敲后推开门,安棋的所有动作都平静至极,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却又觉得违和。
“……谢谢。”南弦歌脚步踏进去后停顿,然后侧脸微仰着头对这个平静淡漠的男人浅笑着道谢。
这一声谢谢,是谢他前一世不耐烦又笨拙的小心翼翼帮自己擦着满脸泪痕的举动,谢他在自己死后帮自己收捡那副破烂污秽不堪的尸体。
即使是因为安彻的命令。
安棋疑惑地抬眸,然后点头,依然平静的无波无澜。
见他点了头,南弦歌才转头往里走。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那桌子后面满身戾气的男人。
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静地在那里坐着,就已经自带一种迫人的气势,远远看着就让人胆颤,走近了更是觉得像是被挟持了一般,动弹呼吸不得。
南弦歌抿唇,这个男人,天生的上位者,可惜……有一个更大的压在他上面,他不得不为其卖命奔波。
时势造英雄,可时势,也让英雄折腰屈从。
“你认识我?”一抬头看到站在门口没有动作的南弦歌,安彻皱眉,沉声询问。
可这询问的话由他说出口,就生生的成了质问,让人下意识地就胆怯,不知所措。
南弦歌抬眸,对上他那双如鹰如剑一般的凌厉眸子,黑白分明,看进去就能够轻易看到他满眼的阴鸷戾气。
“你认识我。”良久,南弦歌浅淡地勾唇,开口。
她走近几步,然后自顾自地在桌子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与安彻面对面相望着。
从始至终,都似乎对她周身布满了的来自安彻的气势没有半点感觉,一如既往地浅笑安然。
安彻询问她的话,被她用陈述句又说了一次,就这样,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却让安彻的瞳孔一瞬间紧缩,闪过浓郁地杀意。
“什么事?”安彻压下心中对南弦歌的杀意,问了另一个问题,算是结束了前一个问题。
他心中的凝重却愈发的重。
在给安铭定下那桩联姻的时候,他就让人去了解了一下南家的大小姐南弦歌。
得到的信息时,从小优秀,几乎独揽所有大大小小的奖学金,对待父母更是孝顺,姐弟感情很好,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型的温柔女生。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和南家提了这次联姻,可现在看着面前浅笑安然没有半点不好的情绪的女孩儿,安彻第一次对安家的情报收集产生了怀疑。
她温柔是有了,可没有半点看得出是那种适于居家的女人。
而且,眸子太干净了,黑白分明,哪怕弯着眸子浅笑,都能够透过那层浅薄的笑意看到她眼底的澄澈,纯粹到极致,被她这样看着,竟让他心中升起了几分不自然。
就像,被看透了一般。
安彻敛眸,无声地避开她的视线。
南弦歌眨眼,依然看着安彻,轻声道:“还要谢谢安少爷从安家二少手里救出我朋友,我特来感谢你的。”
乖巧无比的勾唇笑着,说的话却有几分不要脸的无赖了。
“……南小姐未免是在说梦话?安赐绑架了你朋友?我救了她?”安彻闻言冷笑出声,漠然地看着南弦歌,像看着一个死人。
南弦歌被他这般注视着,却没有半点惧怕或无措,而是轻轻地蹙眉,眉宇间的温柔和无奈让人竟不能够狠下心对她严厉。
“安少爷,明人何必说暗话?想必你也不愿意在之后听到关于安家少爷吸-毒***受-贿等舆论吧?纵使安家在上京的能量很大,但……网络传播的速度,总是快过你们处理封杀消息的速度的。”南弦歌的声音依然柔的仿若一股轻风,但话里毫不遮掩的警告却让安彻眸中火光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