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莘被打了,也不恼怒,反而笑得温润无奈,继续给苍穹带路。
对于有的人来说,三个时辰转瞬即逝,可对于山鹰的一千三百个人来说,简直漫长的犹如经历了一整个世纪。
“老二……你,你说老大她,呼!老大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急切?上……上面明明没有异样啊!”老四的手现在提都提不起来,他倚着树冠坐着,两只手任由其垂在湿软的土地上,这下是真的连动一下指甲盖儿都觉得累的在抽搐。
身旁的零二也和他完全一样的状态,疲累地仰着头靠着树干,大口地喘着气儿,喘匀了才缓缓道:“老大从来不做没把握没原因的事儿,肯定是她发现了什么,但是又因为什么原因而不好告知到上面,就只能够先疯狂地提升我们的实力。”
他只是根据自己对南弦歌以往的了解认知来推测,却也将事实推测了个七七八八。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上面不能书名,连我们也不能告知,老大一个人承受着,那么大的压力,她可以吗?”零四和零二交流着,那双盛满了凌厉杀气的眼中满是担忧。
“我们能做的,就是相信老大,相信她能够处理好一切,我们努力训练,不要让老大的苦心白费了。”零二闭上眼,想要握紧手,无奈于刚经过训练,现在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只能依靠身体本能的颤抖。
“我不奢求比老大强,只希望我有一天能够变得和她一样强,那样,我就可以护在她身前,分担她的那些无可奈何和不能说,就像现在她一人义无反顾地挡在我们身前一样。”一片叶子悠悠扬扬地飘落在他的肩上,和他那身绿色训练服混作一体,他睁开双眼,说着这番话时,眼中是浓烈的野望和期翼。
“……兄弟,一起努力!”零四被零二的这番话说的怔愣,然后侧头极其认真的看着他,像是要看清零二眼中的所有情绪,良久,他才轻声却沉重地说了这六个字。
零二无声点头。
他知道,其实自己在内的这五十个兄弟,无一不是和自己差不多的想法,但是想是一回事,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了。
和老大一样强,这对于山鹰的其他人来说,都简直无异于天方夜谭,就连零二自己,都没有任何哪怕一点点的把握能够达成,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的话,零二苦笑着摇头,大概只有他了吧,那个消失了三年的妖孽,只有他才有资格说和老大一样强,然后护在老大的身前。
可……他不在了啊,所以老大才那么孤独,才那么累,才只能够一个人扛起所有。
“集合!”耳朵里的联络器里突然传出自家老大那一如既往的冷冽凉薄的声音,打断了零二的所有想法。
侧脸和零四对视一眼,彼此看清彼此眼中的苦涩笑意,两人龇牙咧嘴地用手肘撑着地面,一点点地艰难起身,而那只撑着地面的手的手臂,上面的肌肉正凝成了一块,却又一直抽搐颤抖着,看着就觉得痛苦的牙酸。
“走吧,迎接“血色”的到来!”零四半跪着起身,将两只手无力地垂着,朝着集结点扬了扬头。
“嗯。”零二扯出一抹期待的笑容,在那张硬朗又帅气的面庞上,格外地吸引目光。
“感觉怎么样?”南弦歌扫视过这些人,目光在前面十人各自都在颤抖的手臂上停留一瞬,然后凉声询问。
“报告队长,感觉很好!”零二向前一步,大声又洪亮地回答。
“很好,接下来会更好。”南弦歌满意地勾起一抹浅笑,然后对上他们铮亮的目光,颇为温柔地道:“给你们准备了一场减压放松的活动,不要太感谢我。”
所有人都将信将疑地将疑问和不安埋在心里。
……
“老大……这,这就是你说的减压放松的活动?”老八看着面前的阵势,结结巴巴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嗯?怎么?还有什么疑问吗?”南弦歌侧眼看他,温柔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少女天真的疑惑。
“……没。”零八生生地咽下到了喉咙的话,摇头后缩回队伍,不再冒头。
“没有就好,好了,你们都开始行动吧,可不要被打脸了。”南弦歌将手里雪亮冰冷的匕首放在桌面上,扬手挥退这些人。
四十六个人面面相觑地离开。
“队长,您这样,他们会不会在心里给你扎小人?画圈圈诅咒你?”一旁一直安静地充当壁纸背景的联络员上前一步,拿下自己头上没有声音的耳机,小心翼翼地问道。
“扎小人?诅咒?”南弦歌看着他反问,然后左手探进衣兜里,微凉的指尖触到冰凉的铜钱面,然后莞尔:“如果真有人那么做,那估计得让他失望了。”
联络员疑惑不解地眨眨眼,然后似懂非懂地点头,最后又站回自己开始的位置,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大佬的世界,他们这些人参与不得,就连一个随便的回答都整的人摇头晃脑的……
可怕!
而离开的零二等人,则已经拿好了训练用的枪支,填装好弹药,开始老大口中的“减压放松”的活动。
他们在一开始南弦歌训练山鹰成员的那片原始丛林的边缘处散开,快速地到达各自最好最适应的地点,然后进行射击准备。
而在丛林那一头,一千多山鹰成员体力透支地爬上海岸,趴在沙子上,任由一波接一波的腥咸海浪将他们从脚到头的冲刷,也再也不愿意哪怕动一下。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简直要了特种兵的命!
他们三天前突然到这片地域,先是在丛林里日夜生存了两天,然后今天来回了这片海域整整两趟,关键,关键是他们是用手游的!用手……
所有人若不是一点儿力量都没了,大概真的会仰天长啸,感叹自家队长的变-态训练!
太痛苦了有没有?有!
“休息好了吗?”猛地,耳朵里的联络器里传来一个斯文的声音,带着点怜悯的询问,然后不等他们回答,就又道:“既然休息好了,就去这个点领取新的训练服装和工具吧,各位,准备好上路吧!”
男人声音里的怜悯太浓郁了,让人想忽略都难,可让这些人恨得牙痒痒的,是他那怜悯后面更深层次的恶劣,幸灾乐祸!
太贱了,做了个联络员了不起啊?是文职了不起啊?不用训练了不起啊?
……好像对比如此凄惨的他们,是真的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