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你组织人手和还在皇城的禁军共同肃清皇城,以免城中还有越国公余孽。”独孤陌吩咐道。
“末将遵命。”何四带着人去了。
之后独孤陌发落了宜妃罗颖,本想叫赵清霜先回宫,想和上官仁聊聊,上官仁以夜深为由婉拒,独孤陌也不勉强,各自离去。
......
厉朝宣武帝皇统二年五月,越国公罗骏封闭皇城以期挟天子而令诸侯,陌云侯上官仁自密道潜入皇城,于剑圣林劲相助之下李代桃僵将宣武帝替换而出,后宣武帝重掌禁军,与陌云侯里应外合一举粉碎越国公阴谋。宣武帝震怒,越国公府上下四十余口满门抄斩,越国公麾下云州军总将以上被斩首三人,被免职一人。其后云州军和陌云军混编一处,新军名为征北军,陌云侯进封云国公,兼领征北总督之职,大军于七月初过江北伐。
安阳郡罗家受越国公牵连,直系旁系人头落地者过百,前任家主罗霆于府军抵达罗府之前病逝。宜妃罗颖于六月初自缢于皇城冷宫,其子独孤建章由皇后抚养。安阳郡罗家之亡,坊间偶有相传,直言一朝天子一朝臣。
宣武帝深知立太子乃国之大事,择日立天元皇后之子独孤建成为太子。
......
七月初,就在独孤陌重归皇城,重振朝纲,整军准备北伐之时,皇城却迎来了一位在情理之中,却意料之外的客人,此刻的独孤陌正在乾安殿接见来人。
独孤陌一身明黄龙袍端坐于龙椅上,经过月余调养,此刻的他面色红润,威严依旧。殿中一妇人一身天蓝衣裙,头挽高十字髻,身材微微发福,本是雍容华贵之象,此刻面色却有些惶恐不安。他身边一个暗金色锦缎衣衫的少年充满朝气,看上去只十岁左右。
“罪臣独孤微雨携子罗阙代夫前来请罪。”妇人下跪磕头说道。不错,此二人便是镇西将军罗毅之妻,大厉宣文帝朝长公主独孤微雨和她的长子罗阙。对罗家的处置已经接近尾声,独孤陌一直没有处置镇西将军罗毅一家。
独孤陌闻言缓缓走下龙椅来到殿中,伸手想将独孤微雨扶起,独孤微雨不肯,独孤陌疑惑道:“皇姐,你这是做什么?”
“还请陛下高抬贵手,放过臣妾一家,臣妾定会劝夫君卸任镇西将军一职,不过问罗家之事。臣妾一家也愿迁往云都,绝无二心。”独孤微雨抬起上身说道,说完再拜。她的意思就是愿意在独孤陌眼皮底下接受监管,只求留得性命。
独孤陌闻言不再坚持扶她,站在她母子二人面前说道:“皇姐无需如此,寡人与皇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寡人至少有三个理由不问罪皇姐一家。其一,罗将军镇守西陲多年,劳苦功高,且和越国公一案无关联,寡人北伐在即,西边不能生乱;其二,皇姐母族乃是凤鸣郡冯家,前丞相也多次上书求情,今后军中仍有诸多仰仗冯家之处;其三,云国公直言抄家灭族有违天和,云国公为征北总督,此时也不好拂他的意。”独孤陌说道,作为一个皇帝能如此说,足见其坦荡磊落。
“云国公?”独孤微雨喃喃自语道。
“不错,云国公上官仁除了是寡人表兄,还有另一个身份,便是落云郡赵家二公子,皇姐一家应该并不陌生。”独孤陌解释道。
既便如此,独孤微雨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妥之处,独孤陌言语中均是以北伐大业为重。可北伐终有结束的一天,难免这位皇帝不会等腾出手来秋后算账。
独孤陌也看出了她的担忧,说道:“皇姐,寡人也可以在此承诺,只要罗将军不生异心,如此只要寡人在位一日,没有人能够开罪皇姐一家。”
话虽如此,独孤陌也知道还不够,向一旁喊道:“来人,把寡人拟好的旨意拿来。”
一个太监闻言匆忙拿着圣旨交给独孤陌,独孤陌递给独孤微雨,独孤微雨匆匆浏览,心下一松。有这黄布黑字,有这鲜红大印,一家性命无忧。
“臣妾叩谢陛下隆恩。”独孤微雨再拜,一旁的少年同样如此。
“这是阙儿吧,叫声舅舅来听听。”独孤陌笑着向少年说道。
少年闻言看向母亲,见母亲微笑点头,便依言而行喊道:“舅......舅舅。”
“嗯,阙儿喜欢习文还是习武?”独孤陌问道。
“习......习武。”罗阙看上去有些紧张。
“好,很好,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阙儿无论喜欢什么均不可荒废,知道了吗?”独孤陌说道。
“知道了。”
“皇姐,阙儿,你们也别跪着了,随寡人去偏殿叙叙旧,等云国公前来,这几日就请云国公派人护卫你们周全。届时你们也可随他去他的国公府小住,云儿此刻就在云国公府,小时候就属你们姐妹感情最好。”独孤陌说道。
独孤微雨闻言终于起身,询问道:“臣妾今年年初在落云城和云儿见过数面,不知云儿和云国公可曾完婚?”
此时聊起家常来也就轻松多了,独孤陌闻言笑得咬牙切齿,说道:“这个云国公,居然先斩后奏,若是常人倒罢了,云儿毕竟是寡人的妹妹,看寡人以后如何收拾他。”独孤陌说的自然是独孤若云怀孕的事,自然是打趣居多。
“陛下和云国公诸事繁忙,臣妾不宜劳烦,明日便启程西归吧。”独孤微雨说道。
“无妨,皇姐久离帝都,也还不曾去祭拜父皇和德妃娘娘,不急在这几日。”独孤陌说道。
“臣妾多谢陛下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