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
一间并不起眼的四合院,庭院中假山流水,并不特别突出,周围也是一间间矮矮的房间,可在这里,却基本培育了玉亲王府日后的核心力量。
学堂的教学只有两部分,兵法和诡辩,左边的课室,被分成一间间小小的房间,房间当中只有两张草席,供辩论者席地而坐。而学生们,几乎每天都要在此处辩论上几场。右边的房间,却是一间宽广的课室,中间是一个平台,平台中满是黄沙,插满了鲜明的小旗帜,整一个沙场的小模板,却是让学生们学习场上兵法的。
现在杨铭,正走进了左边的课室。
“百口生!”杨铭一踏入课室,当即大声叫道。
“谁喊爹呢?”一个声音飘了出来。
“白麻!”杨铭应道。白麻暗指穿白麻布的人,挂孝,却是至亲已死,两人还没见上面,便开始针锋相对起来,这里,却是没有半点读书人的谦逊,别人没有,杨铭仅有的,也所剩无几了。
“爹还没死呢!”随着声音,一个瘦削的少年走了出来,少年脸色灰白,颧骨突出,眉宇之间,微微有些病态,只有一双眼睛,绽放着逼人的光芒,仿佛寒冬中的冰刃,让人不敢直视。少年,便正是百口生,百口生不是真名,少年真名郭図,是王爷门客郭常力之子,少年便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在学堂当中,更是风头极盛,辩才无双,因此才得了百口生的美名。
杨铭本就伶牙俐齿,可与百口生,却是难分胜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两人便理所当然的耗上了。
“人死如灯灭,你那看了就不开胃的样子,死跟没死,差得了多少?”杨铭笑道。
“非也非也!!死了就是死了,没死就是没死,没死跟死,又怎么会差不了多少?”百口生当即笑道,席地而坐,一切,简单而熟悉。
“岂不闻大丈夫将生死置之度外,生亦何喜,死亦何哀!?既然生非喜,死非哀,生死皆是平常,又有何区别?”杨铭同样坐下,今天是最后一辩,明日便是自己的成人礼,之前各有输赢,可今天,总该赢上一次才行。
“佛家常道:爱惜飞蛾纱罩灯。生死有命,却不可杀生,既然生死无区别,为何佛家不杀生?”
“不然,谁说佛家之人不杀生?”
“自古有论,佛有六戒,杀戒为首。”
“呵呵……本不杀人,又何需戒?!戒者,改习惯也,杀人成习惯,自然是要戒的。”杨铭摇摇头道:“再说,佛家的人,不杀生,他们吃些什么?”
“五谷杂粮,自然不算杀生。”
“你错了,佛家人是出家人,却不是俗人,你认同么?”杨铭笑道。
“俗人食肉,出家人,自然不是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