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殇抱着无伤走在静谧的林子里,夜间的风吹得树叶飒飒响,前方不远处就是小夜楼的地界,虽然夜深,可小夜楼依旧灯火通明,她知道有人在等她。
她足下生风,留仙裙翻飞着,勾勒出她美好的身形。
才到了小夜楼外,她正准备打开结界,却感到身后似乎有人跟了过来,遂将手收回,转身看向空无一人的前方。
“什么人,出来!”玄殇皱眉低声喝道。
一身白衣的玉少邪凭空出现,半隐在斑驳的夜色中,看不清表情。
玄殇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惊讶的情绪,反而异常的平静“你来做什么?”
玉少邪自暗处走出,眸光锐利的紧盯着她“这原是通天塔的旧址,本该只余下残迹与焦土,为何突然冒出一座塔楼来?”
玄殇勾唇,冷漠的道“我想我并没有义务来为殿下解惑。”
玉少邪没有理会她的态度,继续说“这个地方归辰国王室所有,又有禁卫驻守在梅林之外,这塔楼建在此处竟无人察觉,想来是有玄机的。”
“殿下的好奇心太重了。”玄殇的手再度轻拍着怀中孩儿的脊背,动作温柔,只是看玉少邪的眼神却并没有半分多余的情感。
“丫头,你委实不该这样对我说话!”玉少邪闪电般的靠近,幽深的双瞳之中带着积聚已久的怒气。
他那一句丫头唤的极为顺口,让她险些失神,回想起当初,他亦是这样唤她的,只是那声音里头饱含着无限的柔情,而如今却一丝一毫也没有。
“我从不对任何人奴颜婢膝。”玄殇无所畏惧的与他对视。
玉少邪戏谑的笑了,邪魅到极致“当初是仗着我对你的宠爱,所以不分尊卑,如今你又凭什么肆意妄为?”
“西天神女比之辟邪神尊,孰尊孰卑,又如何断定?”玄殇的神情越发冷了。
当初他宠爱她,所以能够容忍她的一切,可如今他不爱了,于是就再也不能容忍她的放肆了么?
呵,果然是尊贵的四殿下,果然是高高在上的龙族尊神!
玉少邪伸手钳住她的下巴,似是柔情蜜意的凝着她“好个西天神女,这样弱,却这样的傲慢,实在不应该。”
玄殇怒了,一把将他的手挥开“如果你是来羞辱我的,那么你做到了,请回吧!”
“哪怕只因为当初的一段情意,你也该请我进去喝口茶。”
“抱歉,并没有茶水招待尊贵的四殿下。小夜楼不欢迎外人!”
“外人?作为无伤的爹爹,我都成了外人,那么我倒想知道,谁在你心中才不算是外人呢?”此刻,他的神情已经彰显出他内心极度的不悦,他很生气!
“玉少邪,你我今天走到这一步,只能怪人算不如天算,你又何必如此纠缠不休,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你我两不相干不是很好么?”玄殇有些无力。
“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既然上天注定你我要纠缠,那就至死方休。”
他不愿与她错开,更不愿她一旦离开,转身便投入别人的怀抱。
“你我这样互相讥讽,互相折磨有意思么?”
“有没有意思不是你说了算。”玉少邪慢慢的朝着那座塔楼靠近,天眼通一开,便能清晰的看到塔楼外笼罩的一层泛着金色光芒的结界。
“即便你再厉害,也无法轻易破解小夜楼的结界,别白费力气了。”玄殇看出了他欲闯进去的意图,便出言提醒道。
自从伽罗悄然闯入她的卧房之后,她便暗地让玄凌与朱雀合力在施了隐形咒,设了五行阵法的小夜楼外再加上了一重结界,为的就是防止此类事情再度发生。
“为何要选择这个地方?”玉少邪神情复杂的问。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玄殇凝望着小夜楼前方的通天塔残迹,幽幽的道。
“你知道通天塔的秘密?”玉少邪有几分诧异。
“并不是只有你一人知晓,别忘了这三年我并不是独身一人。”
玄殇的话,他听在心里,却是无比的介意,可神情却没有泄露出一星半点儿。
“除了玄凌与玄冽,还有谁?”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冷厉。
“还有我。”一个迷离而幽然的嗓音自玄殇身后响起。
玄殇没有回头,心知是伽罗。可心底却有些不安,伽罗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娃娃,况且他如今的实力尚且还是个未知数。
玉少邪将目光投到那一身红衣如血的人身上,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传遍全身,他厌恶的皱眉,眼神变得幽冷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