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业大喜过望,立刻开始着手准备出行,却没发现,他身边的一个贴身大厮,听了两人的这番话后,脸色微变。
宋成业身边有四个贴身大厮,这四个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下人,他们都是经过了真正的战场厮杀,见过血的人,武功算不上多么高深,却都是最实用的那种,宋成业做了那么多年的武将,到头来剩下的最大财富,其实就是这四个人。
宋成业对他们也很是珍惜,以至于不管宋家发生了多少波折,他不仅没把这四个人给卖了,还一直对他们很好,甚至在做一些龌龊事时,比如掩月庵之夜等,宋成业都没舍得把他们给派出去,可见宋成业对他们有多么爱护。
罗氏并不知道这四个人的珍贵,元宝也是通过详细的调查才发现的,苏春生和倪余泽更是曾经不只一次地提醒过元宝,对宋成业做任何事,都要分出相应的人手来防着这四个人,幸好,元宝这么折腾,这四个人一直都没任何反应,好像宋成业从来就没想到过要动用他们似的。
元宝从宋成业的院子里出来后,遇到了畏畏缩缩的宋新月,“元……,县……,妹……”宋新月一开口,吱吱唔唔地换了好几个称呼,却怎么也说不到正事上。
元宝叹了口气,“大姐,你又没做什么坏事,我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发脾气吧?”想了想,实话实说道,“你近来表现得不错,安分守己,也没什么不好的念头,只要你一直这样下去,我是不介意多你这么个庶出姐姐的,不仅如此,只要你不过份,等到你招婿时,我一高兴或许就能再另外给你添一份妆,还有,有些人身子毁了,可人家十几年如一日地不放弃,好生调养,到了最后,不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可见有些事,是事在人为的,当然了,必须是不害人、不遭报应的好事!”这个人指的自然是罗氏了。
宋新月点头如小鸡啄米,“我懂的,我都懂的!”她再傻,经过了这么多事也该长心眼儿了,“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孝敬父亲,回头招个老实肯干没有坏心眼儿的夫婿!”再度恢复了几分她本该有的爽利性格。
而宋新月提到的那句“孝敬父亲”也着实有些出乎元宝的意料之外,再想想,宋成业病倒的这五、六天里,还真就是宋新月一直在病榻前端茶递水的,就连宋成业的那些美妾们,都没有她这么用心。
“嗯。”元宝点头,心想,宋成业有宋新月照顾,也算是有福气的了,话说,在宋成业的这三个女儿中,还真就是宋新月和他的感情算是比较好的。
元宝就不说了,直接被宋成业给“牺牲”了,宋新竹因生父有待考证,打小不受待见儿,全凭生得美貌有利用价值,才得了那么一阵子的赏识,宋新月虽然在病重、名节尽毁的那段日子里,也受了一些冷遇,但相比较于受宠的那些年,时间毕竟是短的,随着岁月的流逝应该很容易被淡忘吧!
见元宝要离开了,宋新月终于鼓足勇气说明了来意,“二妹,我也想去京城。”
元宝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行啊!”只要宋新月听话,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她都无所谓的。
宋新月欢欢喜喜地去了。
诸事齐备,不过用了两日|的功夫,元宝就收拾好了东西,打算启程了,可就在这时,宋成业忽然发起热来,宋成业的意思是,这本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普通风寒而已,元宝完全不用顾忌,照常启程就是了。
元宝想了想,“还是再等两日|吧,就两日,父亲好与不好,咱们都动身。”说到底,她真的不是一个非常狠心的人,再说,这两天也没再下雪,下过的雪也都化了,真的不影响出行,大不了在路上加快点速度就是了。
宋成业很是感动。
元宝有点烦躁,说不出是为什么。
见家里的东西都归置好了,待在院子里也没什么事了,元宝索性出去转转,不然就这么硬待着,实在是不开心。
青林镇是一个离林泽县很近的小镇,元宝这阵子一直没来过,今天带着消磨时间的打算,随意地逛了逛,却没想到,在旧书铺和旧货市场中,还真有了发现,元宝一时高兴,讨价还价的时间就长了一点,到最后终于拿下了三件不错的古董时,已过了用午膳的时辰。
先让人将东西送回林泽县,元宝带着人走进了镇上最大的一家酒楼,开始用午膳,结果刚过了不一会儿,元宝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眼前跳动的烛火撒下一片朦胧的光晕,元宝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看清楚坐在面前的人,但依旧难以置信,看了又看之后,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广平郡主?!”仔细回忆了一下失去知觉前发生的事儿,不由更加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元宝被捆成粽子样的,丢在墙角,广平郡主一点不怕元宝会有什么动作,而且她早就调查清楚了,元宝虽然常年习武,却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顶多是身体比普通闺秀强健些罢了。
所以广平郡主放心大胆地站起来,走到元宝面前,居高临下地抬起脚,一脚一脚地踢了过去,“你还认识我啊,可我现在就要踢得你连你亲爹都认不出来!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余家的义女吗?你不是什么县主吗?你不是有用不完的银子吗?你不是长得漂亮吗?”她每说一句,就踢一脚,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怨气和恨意需要发泄。
元宝被踢得周身剧痛,一个劲儿地挣扎、尖叫、躲闪,可她喊得越凄厉,广平郡主就踢得越来劲儿,而且元宝身后就是墙角,根本就没地方躲,这还不算,因为靠近墙,广平郡主踢了她后,她通常会撞到墙上,受到二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