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往情深,”罗氏不屑地说,“那元宝倒是长得有几分姿色,可国公爷是什么人,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我看他们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娘,旁的先不说,咱们还是先求爹爹一遭,把苏春生弄到手再说,到时候什么事儿都好办了。”宋新竹再次打断了罗氏的话。
罗氏有些迟疑,“恐怕这事儿不是那么容易的……”她们上次在施远道那里吃瘪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宋新竹说,“这个我也想到了,实在不行,咱们就绕开那个难缠的老家伙,去找苏春生的那个娘,还有啊,”她亲亲热热地挽起罗氏的胳膊,“这事还得娘去爹那里好好求一求,只要爹舍得银钱,我就不信苏家会不答应,苏家若是不贪图富贵,怎么可能对国公爷和元宝那么死心塌地的呢?!”
罗氏深深地看了宋新竹一眼,她对宋新竹的小算计是心知肚明的,说实话,罗氏对宋新竹说的招苏春生入赘并不如何热络,一个是她觉得宋新竹这事儿很难办成,若是苏春生真像宋新竹说的那么好,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呢!
再说,罗氏也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元宝已经够难对付的了,再来一个苏春生,宋家已经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了,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相反,罗氏对宋新月后来说的那个坏元宝名节的法子很是喜欢,这个办法罗氏也是想到了的,只不过现在宋成业因为在京城为官,顾忌得多了起来,不允许她再做手脚,而且一个妾室的地位,也让罗氏现在很难接近元宝,这件事只能通过宋新竹去做。
于是,罗氏在宋新竹面前做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女儿的事儿,我这个当娘的没有不尽力的道理,但是,这成与不成的,还得看你父亲的意思,要我说,咱们现下还是得想法子先去对付元宝。”
宋新竹的脸色冷了下来,“对付元宝?!元宝若是那么好对付的,现在我们还至于这么发愁吗?不信娘就试试,有苏春生小事护着,有国公爷大事帮着,你和爹还有没有法子对付元宝!”
宋新竹已经十六岁了,现在又变成了招赘,她可看不上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将,家里一个个穷得什么似的,能有多大的出息?难道还等着招了回来后,像爹这样花钱买官吗?再说,宋成业现在已不能同日而语了,不仅从正职变成了副将,还到了京城这个大码头,水深着呢,谁能看到她这个小小庶女啊?!她若是不为自己打算,谁能帮她?!说穿了,这些都怪元宝这个死丫头,若不是元宝出现,她何必从好好的嫡长女,变成了庶女?!
就算罗氏不说,宋新竹也不会让元宝好过的,只不过现在她得先把自己的事解决了才行,到时候有了苏春生的帮助,宋新竹不相信在元宝面前她还是没有一搏之力!
“那好吧!”罗氏见宋新竹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样子,只得起身去找宋成业了。
让罗氏没想到的是,宋成业对宋新竹的想法十分支持,他的消息比宋新竹更加灵通,对苏春生的价值认识相当深刻,尤其这次吃了大亏之后,对苏春生是又气又恨,恨不得立刻把苏春生弄过来好好利用压榨一番,再说,对苏家从倪余泽手里得到的一切,他实际上比谁都惦记!
宋成业亲自找来了宋新竹,夸赞了一番,“好,不愧是我的女儿,有眼力!”然后就兴冲冲地往苏家去了。
他们第一次去,是父女两个登门,求见的是刘桂荣,但刘桂荣用身体不适的借口推脱了,他们连门都没进去。
第二次去他们只得求见施远道,毕竟是朝廷命官,还和元宝有着不可否认的关系,施远道是不能不见的,但用没有女眷待客为借口,把宋新竹拒之门外。
宋成业刚刚透露出自己的来意,施远道就一口拒绝,本来施远道想直接说苏春生自幼有婚约来着,但又怕有心人联想到元宝,想说不喜宋家女儿吧,想到元宝也是宋家的女儿,依旧不好说,本来口才十分好的施远道,这下子被为难得不轻,最后只得明确表示,苏家人不喜宋新竹,因宋新竹举止为人不端,请宋成业不要再提此事了!
宋成业想了想,又提到了宋新月,这个主意以往宋成业是没敢告诉宋新竹的,怕的就是宋新竹从中作梗,所以直到此时才提出来,而且宋成业开始时就把宋新月的位置摆得很低,他知道这个女儿现在已坏了名声,不可能高嫁了,直接就说给苏春生做妾。
宋成业原本觉得这下子一定能成了,毕竟,苏春生再怎么优秀,现在也只不过才是秀才功名。
哪承想,施远道这回拒绝的理由更充分:苏春生,不纳妾!
结果,宋成业马山又提到了苏秋生,想让宋新月给苏秋生做妾,苏秋生今年也十六岁了,宋新月十四,从年龄上来说倒是正好。
施远道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就重来没见过宋成业这么死皮赖脸的人,他一直看在元宝的面子上给宋成业留脸面,却到底没压住这口气。
“宋将军,”施远道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说,“你出门打听打听,什么样的人家才会在正妻之前先让妾室进门儿?还让妾室在正妻之前先诞下子嗣?那就是乱家的根苗儿,宋将军难道就重来没想过,为什么宋家内宅乱成那副样子?内宅不安,早晚祸事临头,宋将军就不怕有朝一日被言官参一个宠妾灭妻?!宋将军慢走,不送!”直接把宋成业给赶了出来。
宋成业很生气,但不是生施远道的气,而是生罗氏和宋新竹的气,“你倒是说说,在进京路上,你和你娘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那个施老头就这么看不上你?!”这件事知道的人还真不多。
宋新竹的心理状态还是很强大的,说白了就是不知羞耻,她被苏家这样拒绝,并没死心,而是反过来安慰宋成业,“爹爹莫急,此事女儿自由决断。”
宋成业想了想,他现在是没什么办法了,又仔细地看了宋新竹两眼,平心而论,宋新竹和宋新月一样,都长得很不错,虽然不能和元宝相比吧,但在京城的这些官家小姐中,也属于绝对的中上之姿,这些都是从他以及罗氏身上继承来的,若不然,宋成业也不会这么年来,一直宠着这姐妹俩个,他妾室不少却到现在也没生出儿子来,不指望女儿指望谁呢?元宝倒是怎么看都好,只是不能为他所用,现在宋成业就只能姑且信宋新竹了。
宋成业叹了口气,“你还是多加小心吧,做什么事莫要留下把柄,到时候,别怪为父不帮你,银钱上若有什么需要,咱们也可以商量。”这就是说,如果不留下把柄,他还是会支持的。
宋新竹能有什么办法呢?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绕过这些碍事的老家伙,直接从苏春生身上下手。
宋新竹就不相信,这世间还有见了便宜不动心,不好|色的男子,她自认为长相不差,再用些小手段,不怕苏春生不就范,不得不承认,宋成业这个家长实在是给自己的女儿们带了个极坏的头儿,连带着在宋家姐妹的世界中,所有男人的素质都被拉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