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激动地站起身来,嘴唇不停地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嘴笨,只是叹了口气,便坐倒在了地上。
“我就是后悔。”他面色难看地说道,“后悔当初没有和你们一起去许都……唉!”
他的这番话让袁恪愈发纳闷起来,袁恪坐到他对面,不解地问道:“二哥,当初咱们分别的时候,不是都说好了么?你在前线立战功,我与大哥去曹操的大本营搞事情,咱们兄弟三人齐心协力消灭曹操。怎么……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唉,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文丑长长地出了口气,缓缓地开了口。
原来,比起神一样的对手,更可怕的还是猪一样的队友。其实,要论起智谋,郭图、逢纪和审配等人虽然不能算是当世顶尖,但要是都能正常发挥,对付占下风的曹操是绰绰有余的。但他们几人以及他们身后的袁氏兄弟,都想当然地认为此战胜券在握,早早地开始为战争之后的夺嫡之争做准备,这一点也体现在了出战将领的任命上。
颜良走后,在袁绍军中,威望最高的将领就是文丑了,就连文丑本人也觉得他是出征的不二人选。但事情糟糕就糟糕在就派系而言,他既不与袁谭一派,也不与袁尚一派,他的大哥颜良更是与袁绍的智囊团不对付,所以,在这些谋士们的言语攻势之下,他的地位很快就被投向袁尚的张郃、高览取代了。
文丑虽然平素沉默寡语,但却是个内心极其刚烈的人,哪能受这种侮辱?在内心极其悲愤之下,他渐渐开始借酒浇愁,就连军队的士气也大受影响。
“郭图、逢纪、审配这几个小人,连党争误国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袁恪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过,既然三弟回来了,我就安心了!”文丑高兴地说道,“三弟说的话,总归是没错的。对了,你回来的事,袁公知道么?”
袁恪有些尴尬地摇摇头:“父亲还不知道,我是悄悄跑回来的。”
“不知道也无妨!”文丑说道,“明天一早,你就赶紧去见他!”
“这个……”袁恪为难地说道,“二哥,实不相瞒,我这一次回来,是有别的原因。”
于是,他就将甄宓与自己的关系,以及她现在的境遇都告诉了文丑。
文丑听了他的话,好像更加自闭了,苦笑着说道:“三弟,不是我多嘴,你的几位兄长,各个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真办起事来却都资质平平。你智勇双全,胜过他们许多,可偏偏坏在一个情字上,你让我说什么好?唉,罢了,罢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还是二哥心疼我。”袁恪笑道,“我想请你帮忙,把我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邺城去。”
“这个倒是不难。”文丑说道,“你只需要假扮成我的信使,说是有四公子的信件转交给步夫人,守军会放你进去的。再说了,你的左眼也变回了正常的模样,不会有什么破绽。”
“既然如此,就请二哥将通行的令牌交给我,我尽快启程!”袁恪笑嘻嘻地说道。
文丑默默地将铜牌递给他,问道:“三弟,救出甄家小娘以后,你作何打算呢?”
“我答应过田先生,要尽快回去。”袁恪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在那里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文丑沉默了两句,突然问道:“三弟,你要不要等几天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