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他伏在琉璃手臂上泪落如雨,此时琉璃一句话又让他哽咽。
“对不起,是我没有护好你们,让你受罪了。”景潇的声音微有些哑,却是另外一种让人心疼的动听。
“与你何干?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她既然生了害我的心思,怎么也会找到机会。”琉璃抽出手,握住景潇指尖。
她醒来时问过木木,是木木在返回玉鲤阁时遇到沈浏阳,她说琉璃吩咐要木木端一壶平日喝的热果茶来,木木知道琉璃嘴刁,不疑有他,急忙去泡了。
木木又说了见到沈浏阳丫头的事,那丫头说她受过小桃恩惠,奉小夫人命送沈浏阳回来,并且带上一封书信,让她务必亲手交给琉璃身边的人。
琉璃看了小桃书信,信里说她感念琉璃的帮助,所以逼得沈浏阳回沈家,并未害她,她已是心死之人,余生只为小宝而活,为了小宝她可以不择手段,无论是谁挡在她面前,她都会毫不犹豫除去。
小桃在信的最后向琉璃三叩首,谢她再生之恩,也向琉璃告别,此后的小桃已非从前软弱婢子,而是冷心绝情的妖魔。
景潇听了琉璃所说,沉默半晌,小桃的一念之仁却差点害了琉璃。
琉璃也知道了景潇如何处置沈浏阳,她点头赞同,对想害她孩子的人,她没有一丝怜悯。
琉璃在床上整整躺了三日,才得到阿简准许,可以由丫头扶着,在院子里慢慢散步。
这期间齐素锦和项家人还有谢衍庭都来看望过,不过谢衍庭被景潇拦住在外间喝茶,没让他见到琉璃,虽然有琉璃的保证,景潇的戒备心依然不减。
又过了几日,阿简才让琉璃回王府,王府里操办布置起来,给琉璃准备了专门的产房,便于生产时放置物品,阿简也准备了一些药物和银针之类器械放在产房,以防用到。
进入十月,景潇便恨不得时时守在琉璃身边,不是重要的大朝会,他都不会去上朝,只陪着琉璃在院子里散步,稳婆说这样利于生产。
顾相在阿简为他小儿子看诊时感叹,“都说我惧内,这个名号以后要让给煜王了。”
顾相夫人瞪他一眼,“莫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最多不过是有心无胆,才落得惧内名声,煜王殿下那是真心宠溺,爱妻护妻,你着老东西如何比得?这惧内的名号,且留着吧。”
顾相唯唯连声。
十月初八,晨起时琉璃觉得小腹隐隐有痛意,想去如厕,只是如厕后,痛意并未消减,还是丝丝缕缕地传来。
孩子是大事,琉璃不敢隐瞒,告诉了景潇,景潇立刻紧张起来,为了不让琉璃害怕,故作轻松说无碍,让她先休息,他出去问问。
刚出房门,景潇的脸立刻绷紧,吩咐下去,四名稳婆立刻到产房待命,石峰去请阿简和浮生,专门伺候产房的四名大丫头和八名小丫头还有两位乳娘都去候着,院子里的粗使婆子都放下杂事,随时听命。
房里的琉璃不知道景潇的布置,以为景潇并没当一回事,还有一点小小的委屈,嘟起嘴不大高兴,见景潇进来故意冷脸不理他。
“媳妇,咱们去那边房里,让稳婆看看,或许是孩儿要和我们相见了呢?”景潇凑到琉璃耳边,抑制住紧张柔声说道,轻轻扶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