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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
众人如何也想不到,上午的一场论战,竟然使得刘纪昏倒在大殿之上,刘宏的前例摆在面前,这不得不让众人恐慌。如今的刘纪也已经过了四十二立之年,身体若是有个好歹,整个汉室只怕又要恐慌了。
如今的刘纪,在汉室的作用,可是要比之刘宏要重要多了,刘宏不过在位十载,虽然也为汉室立下不朽之功勋。可是刘纪如今在位已经二十一载,在汉室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刘宏,更别提刘纪在位之时,所做的任何一件大事,使得天下安乐,朝堂安稳。在朝堂之上,刘纪若是真正的发怒,谁人敢撩其龙须?
可是在秦国还未平定之际,若是刘纪的身体真的支撑不住了,所引发的一系列时间,可是令人恐慌了。
悠悠从黑暗中苏醒,刘纪只感觉脑袋一阵疼痛,耳边隐隐听到有人在言语,也是隐隐听见有人在哭泣。
“王后无忧,君上只是这几日殊为劳累晕厥而已……君上并无任何之疾,只是君上还是不宜再强度劳累了,否则有可能……成为先王之病……”
扁衍叹道,他亲眼见证了刘宏这位天下雄主,病逝在床榻之上。如今,刘纪也是与刘宏一般,过度劳累。当年扁衍劝谏刘宏放下政事,以修身心,只是却被刘宏拒绝,当时的刘宏放不下汉室江山,放不下那严峻的形势,那时候的汉室,若是他刘宏不理政的话,只怕岌岌可危。
如今同样如此!刘纪微微开口,“扶寡人起身。”
“君上?”
刘纪的开口,使得几人一惊,慌忙朝着刘纪看去,竟然发现刘纪已经睁开双眼,看着他们,早有侍从将刘纪微微扶正身体。晏钰擦拭着眼泪,“君上,扁神医告诫,君上不可再过度劳累了!妾身听说你已经数日数夜未曾闭眼!”
“寡人无碍!”
刘纪微微摇摇头,强忍着脑袋疼痛,盯向扁衍:“扁神医,你刚刚想要劝谏寡人不要理政?莫非寡人也已经到了先王之时?”
“禀君上,并未有如此严重,只是君上最好还是不要太过于亲事亲为……否则老臣恐为先王之例啊……”
扁衍如今也已经垂垂朽矣,可是其医术却是愈来愈精,刘纪继位之后,深知医术之重要,大力发展太医院,并且从后世之医术中,写了些许方法告之扁衍,如今的太医院,已经具备开刀动手术之进步。成功的在外科之中,前进一大步。而作为医家的大师,扁衍可以说是极为感激刘纪。若不是因为刘纪,恐怕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重现当年先祖扁鹊之神技,可以为人开刀之医术。
“哈哈哈哈!”
听到了扁衍之话,刘纪却是大笑起来,忽然又回想起来了当年刘宏之举,笑容微微有些苦涩。他又何尝不想退,他还应允晏钰,带她去游乐天下!泛舟巫江!可是天下未定,安能停下脚步?
秦国还未平灭,巫江之外,吴越之地还未攻取,九鼎还未还于太庙之中,刘纪难道要放弃一切政事,将汉室的重担,全部交付刘彻这个才及弱冠的太子之身吗?
“寡人知晓了,神医暂且退下吧……”
微微挥手,刘纪揉揉有些发疼的脑袋。扁衍躬身离去,临别之时还再三劝谏:“老臣已经未君上开了些许之药,君上服用,切勿再过度之劳,身体自然无恙。”
盯着扁衍离去的身影,刘纪看着晏钰手中的药碗,微微皱眉,晏钰看向刘纪这模样,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将发簪之上的银针摘下,欲要伸入药碗之中,刘纪忽然伸手阻止了,将药碗端起,一口喝下那浓浓之色的苦药:“钰儿,你递给寡人之药,不要再如此了……寡人就算相信天下人有害寡人之心,也不相信钰儿有害寡人之意……”
“君上……”
晏钰再次滴泪,刘纪微微闭起眼睛,苦笑一声,越是在这个位置太久,真的是疑心越重了啊……差点连和他同甘共苦的晏钰都疑心着……
汤药极苦,刘纪满嘴皆是苦味,但是其心中却是更苦,回想起扁衍的话,微微闭上双眼:“钰儿,明日你与颖儿还有嫣儿皆来过目一下政事吧……替寡人分忧!”
“君上?”
晏钰有些震惊,刘纪不是从来不允许后宫参政的么,竟然要她与韩淑颖张嫣为其处理政事!
“寡人乏了……”
刘纪轻声道,他确实累了,扁衍说的不错,他不能再如此操劳了,刘纪想过向后世那般重用太监,重用大学士为其操劳,可是觉得那样汉室的权柄,依旧会落到那些人手中,他后世的子孙,恐怕就要为人所迫了……与其如此,刘纪更愿意相信他后宫中的女人,更相信与他朝昔相伴,深爱的女子……
看着闭上双眼的刘纪,晏钰悠悠叹了口气,刘纪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任何防备。微微露出笑颜,晏钰为刘纪盖上床榻,依偎在其旁:“你答应过我,要与我同游天下的……君上,你不能在此刻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