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心绪宁静的看过风景了，老人目光微微闪烁，花白的胡子颤了颤，心情平静。
王义面无表情的站在身后，沉稳内敛，像一把隐而不发的利剑。
“今晚，来了几只小老鼠。”王义忽然道。
“哦？人呢？”
“赶到的时候已经消失了……溜了，或者，死了。”
“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王义摇摇头：“手法很专业，应该是职业杀手，娴熟的避过了所有暗哨和隐藏摄像头，目的明确。”
老人沉默了一会，叹息道：“看来，他们没有听取我们的建议。”
王义的神色冷了冷，目光冰冷：“我去处理。”
“去吧，跟他们说，他们要是体面，你就给他们体面，要是不体面，你就帮他们体面。”
“明白，还有，这些人能避开我们的暗哨和探测仪，应该是得到了队里某些人的帮助。”
“一起办吧，不用找什么理由了，D区是我们的根基，他们这次越界了，”顿了顿，老人笑了：“当我们怀疑他们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时，他们最好真的有……这些年，退让太多，也该让他们长长记性。”
王义能感受到老人这次是真的动了怒。
老人浑浊的目光流露出刹那的凌厉：
“贵族，就像一群趴在高塔上不停吸食血液的蛆虫，令人厌恶，”
“每个人都愤世嫉俗，可每个人都同流合污，这座高塔就像一个开始发臭的鸡蛋，鸡蛋从内部打破，那是一个新的生命，从外面打破，那就是一盘菜，”
“高塔需要革新，但必须由塔内的人来完成！”
顿了顿，老人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露出一丝笑容：“……这一天，不会太远……”
王义有些惊讶的看了老人一眼，默然转身离去。
空荡荡的第五层，只剩下老人一人。
看着窗外幽邃凄冷的黑夜，老人目光变得复杂。
脑海中浮现出少年灿烂的笑脸，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人都是从一开始相信全都是真的，慢慢开始觉得全都是假的，然后发现有真有假……
最后无所谓真假。
……
一束光照进了高塔，所有的黑暗都觉得它就是罪魁祸首，没有对错，没有为什么。
他的老师说，军人，就是要惩奸除恶，坚守正义，将一切罪恶通通消灭！
“怎么才算罪恶？”青年时的他问道。
老师想了想，回答：“十个人要你死就算罪恶，一百个人也是。”
“那，一万个人呢？”
老师慈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蔼的笑道：
“是正义啊。”
……
……
老人抬头，
天边第一抹鱼吐白冲破黑暗腾空而起，
原来，
是天亮了。
……
————第一卷完————